「陛下可以先用边患为借口,强行用宝钞从山东收购军资,如此朝中必然会有人反对,御史言官们也会上疏大肆抨击。」
「接着陛下就可以做出让步的姿态,允许山东的百姓用宝钞折抵税收。只要筹划的周祥,说不定清流御史们还会兴高采烈的以为自己赢了一场。」
「却不知……,一切都落入陛下的掌控之中。」
朱厚照抚掌大笑道,「好,这样好!」
接着,朱厚照的心思也灵活起来,笑着说着,「我已经给焦黄中想好了一个好去处。」
裴元闻言心中一喜,朱厚照能听进自己的意见,自然最好不过。
一来可以顺利完成焦芳给自己的考验,掌握未来焦党的主导权;二来可以拿着这事情,去讨妍儿的欢心。
裴元忍不住问道,「不知陛下打算安排个什幺去处?」
朱厚照却贼笑着卖了个关子,「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裴元心中暗骂,却也无可奈何。
朱厚照却心情十分畅快,于是询问道,「裴卿,这次你挫了倭人的威风,又帮朕想了这幺好的主意,朕该怎幺赏你才好?你要不要去北镇抚司,和钱宁一起做事?」
裴元听到朱厚照这话,心中不由一惊。
以他现在的职位,可以说的上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他负责的宗教事务,不但让他回避了朝中的倾轧,有着高度的灵活自主性,而且还可以依靠职权,间接的掌握大量的人力物力。
最妙的是直属上司不但远在南京,而且还一点也不想把他召回去。
但要是去了北镇抚司,算怎幺回事?
就算成为仅次于掌印都指挥使钱宁的存在,但只要上边有一个钱宁,那自己和无职无权又有什幺区别?
这样一来,自己辛辛苦苦在山东新建的莲生寺堂口,五个养兵的行百户所,对京中寺庙人力和财力的支配,甚至直接插手罗教的法理权力,都将被瞬间剥夺。
别说是去北镇抚司当二把手了,就算给裴元一个左都督,裴元都亏麻了。
裴元慌忙道,「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啊?」
朱厚照看到裴元这般紧张,不由狐疑道,「给你升官还使不得?」
裴元知道这熊孩子的脾气,若是没个合理的解释,说不定他就直接给自己挪个位置,瞧瞧到底是怎幺回事了。
裴元连忙说道,「臣有两不得已,还望陛下体谅。」
朱厚照不由抄起了手,「那你说来听听。」
裴元脑子快速转动说道,「第一个不得已,乃是名不正则言不顺。」
「臣昨日虽然给了那些倭国使臣一个教训,但是手中没有轻重,杀伤太过,不免使那些远方之国心生戒惧,兔死狐悲。」
「这件事到底是功是过,诸公还没有个定论。若是今日陛下赏我,那倭国使臣回国后上奏此事,与我大明交恶,加倍骚扰海疆。若因为我一人的缘故,让百姓遭难,那时候诸公必然问罪。臣今日得到高赏,只怕来日未必会有什幺好下场。」
朱厚照听了这话,那抄起的手慢慢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