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锦衣夜行
阿照的行动力如此果决,裴元更有理由全力出手,帮著走通阿照没能走通的路。
如果仅仅一个货幣自主权的概念,就能让朱厚照激进的把大明宝钞的版本上推五十年,那么一个和宝钞完全配套的政治改革,岂不是能把阿照爽的飞起?
何况这样的政治改革,一是,小规模的试点化,造成的后果完全可控。二是,以架空吏员、权钱分离的方式,绕开了改革的吏治难点。
只要大明宝钞有了山东的赋税作为兜底,那么宝钞就算没有足够的白银做准备金,也有了实质的价值。
裴元立刻向云不閒问道,“王琼呢,去信了吗?“
裴元这种锦衣卫的身份,显然不適合直接参与到影响这么庞大的变法之中。
一旦被那些文官知道,这变法的方案是由锦衣卫提出的,他们很可能拋开变法不谈,先占据道德的高地,攻击裴元这个人。
甚至可能直接以刘瑾为例子,给裴元扣个刘瑾余孽的帽子,然后对这个变法方案理都不理。
要知道裴元的个人人品,是裴元集团最薄弱的一点。
一旦被文官们无意中抓到这个命门,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整件事,从提出到论证,必须得是由文官体系来运作。
由王琼来发动,以严嵩作为喉舌智囊。
这样的话,如果变法真的要流血,那就自王琼始。
如果要给这场政治斗爭一个界限,那就自严嵩止。
他裴千户输了再来就是了,朱厚照之前也输过。
云不閒答道,“王琼就在霸州,离得很近,再有个一两天就能给回信了。”
裴元点头,“等他那边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琼能不能当上这个户部尚书,裴元要不要对现在的户部尚书孙交、户部左侍郎赶尽杀绝,就全看王琼识相不识相了。
他虽然看重王琼那打理国计民生的才能,但是,就算是盟友也要及时定出主次,不然一旦各自都有自己的预期,那么將来必定有反目的时候。
这也是为何明明有焦妍儿这样的姻亲关係,裴元仍旧和焦芳不停拉扯的原因。
如果没有明確的主次,不能让焦芳这个老狐狸低头,那么等焦芳崛起之后再爭论谁听谁的,就很可能会导致联盟的分裂,乃至背刺。
裴元必须让焦芳,以及整个焦芳党在恢復元气的过程中,烙印下谁是那个老大,才能確保对焦芳党的掌控。
如果王琼不愿意作为政治附庸,那裴元寧可另外扶人上去。
裴元留云不閒一起用午饭,顺带著把云唯霖也叫了过来。
云唯霖自从投效过来之后做事颇为勤勉,光是在大和尚基金上的成果,就几乎赶得上攻城略地之功。
虽说这件事有大永昌寺住持释不疑被抓的诱因,但是能在京城寺院中筹到这么多的银子,仍旧是云唯霖的本事。
裴元吃饭的时候,特意点了此事。
然后对云唯霖说道,“以你的功劳,我该给你个更体面的位置。只是现在基金还离不开你,你且继续管著。“
又对云不閒道,“千户所里的琐事不少,你能料理的符合我的心意,也殊为不易。等到山东的事情了断,宝钞也走上正轨,我可以帮你谋个独当一面的差事。“
两人听了大喜。
他们倒不是高兴裴元的这些许诺,而是高兴得到了裴元的认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