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出神了一会儿,又问道,“毕真和谷大用这两个奴才还堪用吗,需不需要更换掉?”
她在外朝没有太多能着力的地方。
能做的也就是帮着调整下内臣。
不过从程序上,她想动权力更大的谷大用很容易,但是要动毕真还是有些麻烦的。毕真是镇守太监,要挪动他必须要有兵部的批文,而且还要六科没有异议,才能做出调整。
裴元听了连忙为二人美言道,“这两人都是尽心之人,也都懂得为主分忧。”
张太后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裴元等的久了,才听到御阶上传来张太后的声音,“这些事情本宫也不太懂,也不知道寿宁侯和建昌侯帮不帮得上忙?要不我把他们叫来见见你?”
裴元没想到还有这一出,他目光动了动,连忙苦笑道,“回禀太后,臣有句冒犯二侯的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张太后闻言,摇头叹气道,“不说也罢,无非就是群臣们所说的那些东西。”
裴元倒也利索,直接道,“那臣就不说了。”
“臣只是觉得,二侯不是不懂事,只是有恃无恐罢了。”
“他们屡屡闯祸难为太后的时候,何曾体谅过太后的难处。”
饶是张太后这样的扶弟魔,听了裴元这诛心之言,也生出些许幽怨。
张太后这会儿颇有些心神俱疲,她吩咐道,“你先去好好思量此事吧。”
又问道,“你何时离京?”
裴元恭敬答道,“臣还要做一些布置,寻找一些更有力的证据。眼下宁王世子司香太庙的事情在即,恐怕宁王也不会轻动。”
“等到年后,这边的事情定下,就可以让宁王动身了。到时候臣也会再去山东,确保此事顺利进行。”
张太后点头道,“在你离京之前,只要想出了什么好主意,可以随时来求见本宫。等山东出了结果,也要第一时间向本宫回报。”
裴元闻言心中暗喜,这就是自己放长线的意义。
太后的这个名分还是很管用的。
当初宁王造反的时候,就伪称有太后密诏;朱厚照身死后的权力真空期,很多诏令也是以太后的名义向外发布的。
裴元有着丰富的向上管理的经验,有把握利用这混乱的局势,和太后保持一定的紧密关系。
裴元连忙再拜,“臣定当尽心尽力,竭尽所能。”
张太后向着远处招手示意了下。
那些宫娥、宦官连忙从四方围拢上来。
张太后对蒋贵吩咐道,“带他出去吧。”
说完,又对另一个明显地位要高许多的宦官道,“挑些能赏赐的,赏赐他吧。”
说完,也不等裴元谢恩,就自顾自回了仁寿宫中。
蒋贵连忙下了御阶到了裴元跟前,低声道,“千户,刚才没惹怒太后吧?”
他在离开前,可是听到了要命的事情。
一旦要是太后和陛下再次起了争吵,那么卷在其中的裴千户,绝对不会好过。
裴元见张太后离开,也松了口气,轻松道,“没事的,太后这不还要赏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