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然是因为宁藩的高歌猛进,导致自己膨胀了,所以面对裴千户的时候,心态有些失衡。
裴元察觉到双方关系的变化,立刻放弃了与己方合作的打算,转而启用了其他计划。
最大明证就在于,裴元试图以多拿出一万两银子为诱惑,拖延对宁藩的付款。
裴元之所以这么做,有很大的可能,是他觉得在新的计划线中,两个月后的宁王,已经没办法再收这笔钱了。
一想到这些,李士实也忍不住悚然而惊。
他想了想,索性看着裴元的眼睛,直言道,“你打算怎么做?”
裴元这会儿也终于不装了。
他笑眯眯道,“大都宪是江西人,不知道大都宪听没听过江西最新发生的事情?”
李士实皱着眉头看向裴元,不知道他这话指的是什么。
裴元直接道,“我听说,淮王阴养死士意图不轨,险些将江西提学副使李梦阳打死,可有此事?”
李士实倒还真听说过此事,当即点头道,“确实如此,只不过我听说乃是四个暴徒冲入李梦阳府上行凶,未闻和淮王有关。”
裴元笑了,不咸不淡的顶了一句,“你说和淮王无关就无关?”
见李士实不解,裴元提醒道,“别忘了那桩震动朝野的山东案。”
“山东的各地官员正因为包庇德藩,全部在停职待参。江西出了这等大案,那李梦阳又恰巧刚得罪了淮王,与淮王正打着御前官司。”
“有哪个江西官员,在这种时候敢站出来说一句,这事儿和淮王无关?”
“山东那么明晃晃的例子在前,岂不是让朝廷怀疑江西也和山东一样,成了藩王的应声虫?”
“大都宪掌管都察院,想必最近拿到的江西方面的奏疏,都是弹劾淮王的吧?”
李士实闻言,猛然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怪不得那些江西官员忽然开始弹劾淮王,很多还是弹劾的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原来是山东响动的弦,让他们成了惊弓之鸟,所以为了避嫌,这才抢先通过弹劾淮王,来自证清白。这样一来,还真的容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裴元继续道,“李梦阳被打的事情,原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是因为江西官员们表明立场的反应,已经把淮王的事情和德王的事情形成了一定的关联。”
“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大都宪,德王绝对落不了好下场的,说不定就连整个德藩世系都将崩塌。”
“有德藩在前打这个样,后续也定会有人去江西查办淮王。”
李士实对江西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忍不住道,“淮王为了追封清江王的事情,一直和淮王府的众亲族以及礼部闹个不休,哪还有心思阴养死士?他是经得起查的。”
裴元不明其情,有些疑惑的问道,“清江王?”
李士实连忙道,“嗯。之前的淮王朱祁铨一直没有嫡子,很是为继承人而发愁。”
裴元“哦”了一声。
李士实又补充道,“但是他的小妾们给他生了七个儿子,其中六个都长大成人了。”
裴元身子微晃,神色不悦道,“不要东拉西扯,长话短说就是了。”
他有些听不得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