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无语了,怎么又是他?
让整个正德七年朝堂震盪不休的大议功,起因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保王敞吗?
那会儿朝廷要给立有大功的陆完挪个位置,也要对陆完进行最后的服从性测试,所以就想让陆完担任左都御史,对剩下的刘瑾余孽开刀。
一来追杀政治对手,腾出空余的位置;二来让陆完自毁长城,避免他团结刘瑾余孽,自成一个新的山头。
那些早就致仕滚蛋的不谈,陆完之下的头號刘瑾余孽,就是王敞。
裴元被迫迎战,经歷了好一番缠斗,这才保下王敞。
裴元不解的问道,“这事儿怎么和王敞牵连上了?”
宋春娘答道,“因为太巧了。这么大的案子发生,朝廷第一时间想到的责任人就是山东巡抚。”
“可王敞这个山东巡抚,事发前半月就被召回京城,接受都察院的问询,正好不在现场。”
宋春娘又道,“那接下来,就该问责山东三司和济南府的地方官员。王敞作为山东巡抚,就算人不在现场,底下的责任,也该有王敞的一份错处。”
“可偏偏,王敞被召回都察院接受问询的原因,又是受到山东官员的架空和排挤。”
“他太乾净了,乾净的一点问题都沾不上。”
“这么大的一桩案子,最该负责的人,却能轻鬆脱身。大家私下都觉得,王敞可能是知道点什么。”
裴元想了想,也认可了这种判断。
官场上没有天真的人,不会单纯的觉得这是巧合。
王敞原本也做过京官,这个人慕强而软弱,了解他性子的不在少数。
他们不至於猜测王敞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但是既然王敞能成功逃离,说明这傢伙应该是有点东西的。
说不定,就能关联到“御史团遇袭案”的重要线索。
想明白这些,裴元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毕真也进京了!
儘管这是裴元走的臧贤的路子,而且是用充分合理的理由说服的臧贤,臧贤也是用的充分合理的理由將毕真弄回京城的。
但是適用於王敞的这些道理,也同样適用於毕真。
因为,如果说山东巡抚是这场遇袭案的第一负责人,那么毕真这个山东镇守太监就是这场遇袭案的第二负责人!
毕真要承担责任的顺位,甚至还要高於三个在地官,山东按察使金献民、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尹增以及山东左布政使夏时。
再看山东的这三个在地官。
按察使金献民是把张凤案送至朝堂的重要举报人,山东都司都指挥使尹增和山东左布政使夏时两人都是月余前刚刚上任。
如果朝廷要把“御史团遇袭案”的板子打在这三个在地官身上,恐怕都察院都替他们觉得冤枉。
裴元之前还以为自己把趋利避害做的高明,但是当一群同样高明的人看过来时,山东这局面,还真的经不起细琢磨啊。
裴元不满的问道,“朝廷没给出统一口径吗?总不能任由大家瞎猜吧?”
万一真有人猜出来了呢!
宋春娘说道,“张凤案要查的是杨廷和的人,去查案的也是杨廷和的人。如今杨廷和一党还没拿出办案方向,现在大家都只是私下议论,免得多说多错。”
裴元深吸一口气,断然道,“不行,不能让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略一琢磨,裴元想到了跃跃欲试,想要出征的朱厚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