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接过。
一边用绣春刀仔细刮著上面的毛刺,一边笑著对臧贤说道,“臧兄这次过来,一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我的。”
臧贤说起正事,倒也正色了许多。
“南边的事情,大致確定了,只是价钱上可能没那么好看。”
裴元当然不会相信一个搞客的节操。
这种傢伙,一般都是吃了上家吃下家的。
信他才有鬼了。
裴元已经代表罗教主动发出求和信號,秘密找人出货了,那么南方豆油的上涨很可能就是最后一波了。
换成是裴元自己,这种一锤子买卖,也要趁机赚个盆满钵满才行。
裴元本就是罗教幕后最大的操控者,当然不可能吃这个亏。
也幸好他已经提前筹划到,有朱厚照这个幕前黑手来顶锅。
裴元迎著臧贤期待的目光,嘆了口气,半真半假道,“这件事可能有变数了。”
臧贤闻言皱了皱眉,脸色没之前那么好看了,“怎么说?”
裴元左右看看,示意手下们都退下。
臧贤见裴元这么郑重其事,只皱眉瞧著。
裴元压低声音道,“臧兄可能还不知道,罗教现在已经落入陛下手中了。如今罗教同时被山东都司、山东镇守太监和山东巡抚三方辖制,之后有什么变数还未可知。”
臧贤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他伸手在桌上一划拉,將东西全部稀里哗啦的打翻在地,
起身就走。
裴元连忙道,“且慢。”
臧贤停住脚步,冷峻的脸上绷了几绷,又温和道,“贤弟怎么说?”
裴元道,“陛下还不知道这些豆子和豆油的事情。”
“我在山东都司和山东巡抚那边有路子,镇守太监那里不太好办,但也能试试。”
“臧兄能不能找个由头,暂且將山东镇守太监召回京来。这件事,我可以去谈。”
臧贤见还有希望,倒是怒意暂歇,他一时想不起山东镇守太监是何人,直接问道,“山东镇守是哪个?”
裴元道,“是毕真。”
臧贤默念了这名字两句,说道,“好吧,过几天內府会向山东索要一些年节用到贡物。到时候会让毕真亲自来解送。”
说完,目光斜视裴元,冷淡道,“等人来了,你把这件事料理好。”
裴元拍著胸脯保证,“好说好说。”
臧贤鬆了口气。
他的目光在那些打碎的杯盘上扫了一眼,向外唤道,“武伟。”
不一会儿,刚才那个一直招待裴元的小吏进来,点头哈腰道,“奉鑾有何吩咐?”
臧贤示意裴元道,“这是我的好兄弟,等会儿领他四下看看。除了事涉谋逆的官眷,其他的由他尽兴。”
我靠!
裴元心中那小小的不满尽都散去。
臧奉鑾大气啊!
只是,裴元昨天忙了大半夜,其实还是挺尽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