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一愣,随即断然否决,“怎么可能。”
接着又坦荡说道,“你我之间的关系,怎么能是谷大用可以相比的?若不是这份利益的分割,牵扯到陆兄,我又何必昼夜兼程,从京城赶过来。”
陆訚听了这话略觉欣慰,用力拍了拍裴元的肩膀。
裴元也应景的红了眼眶。
主要是……,牵扯到别人的话,我来了人家也不鸟我啊。
裴元趁势说道,“如今的局面暂且还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还能为陆兄谋求最大的利益,一旦放任自流,任由此事恶化下去,就怕陆兄会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说起正事,陆訚也严肃起来,“贤弟真的能确保,都察院会对这件事不闻不问吗?”
裴元拍着胸脯打包票,“放心就好。歼灭霸州叛军这么大的事情,掌事的都御史李士实一定会亲自前来。我敢保证,就算你给他几条狗,他也会咬死了这就是刘六、刘七那些人。”
陆訚松了口气,说道,“那倒不至于。”
“霸州军那边……”陆訚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挑破这件事。
他已经有很大的把握,裴元一定和霸州军那边有什么牵扯,不然他也不至于敢放话局面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至于霸州叛军的贼帅们,为什么可能会听这个锦衣卫千户的命令,这一点都不奇怪啊。
不想,裴元却对陆訚说道,“你是提督军务太监,我是天子亲军锦衣千户,以咱们的身份要是去和叛军接触,如果走漏风声怎么办?如果叛军趁机拿捏,反过来要挟我们怎么办?”
陆訚被裴元有点弄糊涂了。
不是,这不都是你的意思吗?
裴元对陆訚说道,“咱们要的做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霸州叛军贼首的逃离已经不可能避免,但是这件事不能是我们主导的。”
“陆兄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霸州贼的主力逃走之后,立刻对霸州军的残部发起进攻。从那些贼军中,把那几个贼首‘找’出来!”
“然后,陆兄就可以果断宣布已经彻底平定这场大乱,终结这件纷扰了朝廷近两年的事情。”
陆訚一下子明白裴元的意思了,他心中灵光一闪,直接脱口道,“伱的意思是,要我冒功?”
裴元从容向他说道,“通敌还是冒功?你可以自己选。”
裴元循循善诱道,“到时候陆兄甚至可以不用亲自出面,只需要对特定的一些武官作出暗示,他们自然就会把贼首们的人头给陆兄提来。”
陆訚心念电转,慢慢理清了裴元的思路。
这件事,好像真的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难啊!
要说勾结流贼的话,可能没人敢沾惹,但要是冒功,而且是冒平定霸州之乱的大功,那些武官就要打破头啊。
如此一来,霸州军就像是当初的那個“齐彦名”一样,直接从纸面上消失了。
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直接班师回朝,论功行赏了。
陆訚想了一会儿,觉得还不够稳妥,于是暗示裴元,“就是怕那些霸州贼不懂事,坏了咱们这番筹划。要不找个稳妥的人沟通一下,问问他们有什么条件?”
——别装了,你给我个实在底。
裴元见状,也不含糊,对陆訚说道,“陆兄尽管放心便是,他们以后应该是永远不会出现了。就算很多年后再冒出头来,也物是人非,由不得他们了。”
刘六刘七他们现在人人喊打无处可去,投奔宁王已经是他们最好的选择了。
宁王为了造反筹划多年,可惜这货却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那么多朝廷重臣支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