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娘咬牙坚持着下床穿衣,心中越想越气,当下也不想让裴元好过。
鬼使神差的便伸手上床,在侧躺的焦妍儿腿上,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
便见正熟睡的焦妍儿露在外面的一只粉拳微攥,却依旧均匀呼吸着一动不动。
宋春娘先是一怔,旋即明白过来,不由唇角微勾。
接着胡思乱想道,早知道她这般,刚才情动时就该……
只是此时多想无益,都已经下床的宋姑娘,没有再爬回去的道理。
宋穿娘裹衣而走,裴元休息了一会儿也小心起身。
先是去了窗边,小心的掀开一条缝,慢慢的散着味道。
接着回到床前,摸了一会儿,到处都有汗湿的痕迹,也不知道重要罪证在哪儿。
裴元抓耳挠腮了半天,小心翼翼的用被卷着推动焦妍儿,慢慢的将床单抽了出来。
接着也不管明早该怎么解释了,胡乱的往床底一塞。
然后,就是解决身上的气味问题了。
只是都这个时间了,往哪里去找人烧水?
裴元自是狠人,想了半天,咬了咬牙,去了外间从水桶中取了冰凉的冷水,用毛巾蘸着仔细浑身擦洗了一番。
那水桶中的水都带冰凌,反复洗了两回,裴元已经感觉自己麻木的快没知觉了。
这才擦干身子跑回床去。
裴千户终究不是铁打的人,经了这么一遭,身体被冻的一个劲儿的哆嗦。
他看了看被自己用被卷着推动到床内侧的焦妍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拽来一个被角。
先盖住肚脐眼吧……
不想这小心翼翼的一拽,倒让焦妍儿也翻了个身。
接着,她下意识般寻找着,便靠在裴元身上。
裴元靠着那温热的小美人,又是惊喜,又担心她察觉到凉意直接醒了过来。
只不过有软绵绵热乎乎的小美人抱着,裴元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直接搂着便酣睡起来。
等到裴元的鼾声响起,焦妍儿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想着今晚的事情,情绪一时复杂到理不清楚。
狗男人偷情偷的小心翼翼,然而……
焦妍儿轻轻一叹。
然而她又能要求什么呢?
她虽是焦芳嫡孙女,可是她这个想必已经成了焦家的禁忌了。
也是因为想明白了这点,她才死心的跟着一个锦衣卫千户做了妾室。
唯一让人欣慰的,大概就是他对自己还不错吧。
然而叫一声夫君,自己就有资格像他的娘子那般,可以责问、可以埋怨、可以大闹一场吗?
毫无底气的摊牌,无非是让对方自我界定的底线变得更低而已。
而且,焦妍儿此刻脑海中一直浮现着,刚才二人交流的只言片语。
司礼监、儿子、内书房……
以及一些断断续续的关联。
那个军户家的女子听不懂这些话里的玄妙,可她不同啊,她是那个心机最深的内阁首辅焦芳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