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丰雄心勃勃的看看王敞,又看看裴元。
就从你们两个开始……
裴元有些担心贺环再闹什么幺蛾子,急忙忙想要催着剩下的几个卫所北上。
可惜这些指挥使们并没有什么紧张意识,他们又没有军事任务,又不忙着回家,何必让自己这么辛苦。只有一个叫徐丰的杭州前卫指挥使,看上去很有干劲儿的样子。
裴元一个小小五品,人微言轻,王敞又素来没有威信。
裴元看着那些家丁们懒散散的收拾东西,不由长叹一声,赶紧将王敞拉到了自己的营地。
裴元打算让王敞把拖延了许久的奏报赶紧写好,以免夜长梦多。
至于思路,就按照昨天的来。
中心思想,就是兵部尚书王敞聚集了南直隶诸多卫所,挫败了霸州军南下的阴谋,斩杀了贼帅齐彦名,保住了江南膏腴之地。
操作方式,除了重点突出王敞这个组织者的功劳,其次就是大肆吹捧贺环的表现。
至于其他卫所和指挥使的表现,统统模糊化,写作“等等”。
裴元看着王敞写完,读了两遍,果然立意清晰,文辞优美,不愧是当年……
咳咳,这种时候就不要伤害阿敞了。
读完之后用了印,裴元拿在手中也不还给王敞。
转而和王敞聊起了闲话。
可惜这个自己麾下的头号马仔,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优点,就连三十来年的官场生涯,都拿不出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
唯一让王敞提了几次的,就是他曾经出使朝鲜,当了一回大爷。
可是大明官员去朝鲜,那不是人均大爷吗?
后来王敞辩称说,自己那次之所以被人称道,是因为以国丧守礼的缘故,又坚持原则,拒绝了朝鲜提供的女乐侍宴。
所以就这?
裴元回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王敞这辈子确实没什么能拿出手的事迹,还是借机用这件事点自己。
裴元也便阴阳了一句,“大司马确实该反思反思自己的眼睛。”
王敞没对上裴元的脑回路,完全的莫名其妙。
就在两人一边说话,一边等着收拾营地的空当。
外面有人来报,有数骑快马赶来。
裴元扬扬手里王敞写好的那封奏疏,笑道,“人来了,我去见见。”
“那我呢?”王敞询问道。
伱有什么?
裴元委婉道,“大司马可为我坐镇。”
说完裴元回头看看,点了程雷响和陈头铁跟随,策马迎了出去。
来的果然又是贺环。
这次贺环准备的很充分,还带了酒肉,见到裴元便哈哈笑着打招呼。
裴元也不啰嗦,直接开诚布公的将王敞的奏疏给贺环递了过去,“大司马也要北上去见陆訚、陆完二人,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这封奏疏还请指挥使代劳,以淮安卫的途径帮着递上去。要是耽误了论功,就要被人抢先了。”
贺环见奏疏没有封皮,也不客气的打开便看,读了两遍。
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接着,他一向笑眯眯的样子,却变得难受又失落。
他晃了晃手中的奏折,向裴元叹息道,“八万两银子啊。”
八万两银子,换了个还不知会怎么赏赐的次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