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峰迴路转
左侧一名身著紫纱,身段最为丰腴的女妖抢先一步,玉臂如水蛇般缠上樑言胳膊,吐气如兰:“圣尊可是在外劳累了?妾身洞府中新得了暖玉香汤,最能解乏,不若让妾身为圣尊舒缓一番?”
话音未落,右边一位银髮雪肤,气质清冷的女妖已轻移莲步,挡在身前。
她素手捧起一枚灵气盎然的琉璃盏,其中琥珀色灵酒微微荡漾:“姐姐的香汤何时都能泡,圣尊风尘僕僕,当先饮一盏妾身亲手酿的『寒潭醉』才是。”
“圣尊莫听她们的。”
又一名赤瞳如火,身姿曼妙,仅著寸缕轻纱的女妖直接依偎过来,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梁言胸膛,眼波流转,“漫漫长夜,何须汤与酒?妾身新悟一曲天魔舞,正想请圣尊品鑑指点呢……”
一时间,香风繚绕,玉体横陈,鶯声燕语不绝於耳,十位女妖各施手段,竞相爭媚,几乎要將梁言淹没在温柔乡中。
梁言心中暗笑,面上却仍是那副威严莫测的模样,目光逐一扫过眾女。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那名献酒的银髮女妖身上,淡淡道:“便饮一盏『寒潭醉』吧,其余人等,退下。”
银髮女妖闻言,清冷的脸上顿时绽开欣喜笑靨,盈盈一福:“谢圣尊垂青。”
其余女妖则难掩失落,或轻咬朱唇,或眼波幽怨,却无人敢违逆半分,纷纷躬身下拜:“是,圣尊。”
片刻过后,眾女妖如彩云般翩躚而去。
偌大的殿內,只余梁言与那银髮女妖。
银髮女妖眼波流转,素手执盏,步履裊娜地近前。
她將琉璃盏奉至梁言唇边,身子却如弱柳般顺势偎入他怀中,冰蓝纱衣下的玲瓏曲线若隱若现,呵气如兰道:“圣尊,请慢用……这酒,需得以妾身体温暖著,方得真味呢。”
“呵呵。”
梁言微微一笑,顺势揽住她的腰肢,脸上露出调笑之色:“此等美酒,本座倒要好好享用!”
他本意是模仿蛰渊的举止,谁知手臂刚触及那纤腰,便感觉怀中娇躯微微一僵。
银髮女妖虽仍保持著柔顺姿態,纤长睫毛却急速颤动了几下,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
梁言的神识何等敏锐,这点细微的变化根本瞒不过他的眼睛。
他心念电转,立刻察觉有异,当即脸色一沉,猛地將她推开:“贱婢!本座今日心情不悦,休要作態——滚去你寢室候著,本座今日要好好地炮製你!”
他模仿蛰渊的神態,言语间颇显暴躁。
只见银髮女妖被推得踉蹌半步,脸上血色霎时褪尽,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显然惧意已极。
但那抹疑虑却瞬间消散,只余下全然驯服的惊惶。
“是……奴婢知错。”她垂首颤声,再不敢多瞧一眼。
见此一幕,梁言心中雪亮。
看来蛰渊平日对待这些女妖极为粗暴,从不懂怜香惜玉,自己方才稍显亲近的举动,反而画蛇添足,引起了对方疑虑。
他心念电转,自己与蛰渊仅一面之缘,对其习性知之甚少,而这些女妖长年侍奉在侧,对蛰渊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若在此处多作纠缠,难免言多必失。
唯有儘快进入寢宫,隔绝外人,即便届时被此女识破,也可从容应对,不怕消息走漏。
念及此处,他面上戾气更重,不耐地挥了挥手:“还愣著作甚?速去!”
银髮女妖闻言,立刻深深垂首,细密的银髮掩住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微芒。
“是,奴婢遵命。”
言罢,柔顺地转过身去,步履轻盈地在前面引路。
冰蓝纱衣曳地,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