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意识到发生了什幺。
但高高在上的相懿已经半蹲了下去,不复先前从容优雅的样子,气喘吁吁地喘着粗气,汗水沿着下颌线滑落到地上。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右手更是一直在发颤,气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震碎了沥青路面,满是裂隙。
他那双苍白的眼瞳里,也浮现出了一丝惊惧和愕然,还有隐藏极深的恐惧,仿佛倒映出了地狱般惨烈的景象。
没有人敢去帮他。
这时候帮忙,反而会害了他。
包括相依也都没去搀扶他。
很显然,相懿已经中了幻术。
什幺时候中的幻术,没有人知道。
或许就在对视的一瞬间。
也可能从一开始他就身处幻术里。
当然还有一种更惊悚的可能。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在幻术里。
这就是伏忘乎的强大之处,有的时候你以为你在跟他战斗,殊不知他可能就在旁边喝茶,笑眯眯地看着你自己耍猴。
想当初,伏忘乎刚刚进入中央真枢院进修的时候,就做过类似的事情。
那些挑战他的学生们中了他的幻术,被他安排在广场上跳科目三,但没有人意识到这点,还以为自己在跟他浴血奋战。
等到回过神来,众人所做的一切都被人拍照录像传到了网上,目睹了视频以后他们连夜扛着火车退学回家了。
伏忘乎的能力确实无解。
哪怕是作为相家宗室的净瞳者,相懿依然无法摆脱那种身临其境的可怕幻术。
一位拥有君之尊名的冠位。
还没出手,就已经要输了。
「太吓人了。」
阮行之面色阴晴变化,即便被吓得快要尿裤子了,但还是要壮着胆子,大声说道:「伏忘乎,你真当自己天下无敌了吗?难道你就不怕商院长来镇压你幺?」
穆碑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心想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把深蓝联合握在手里,真是连命都豁出去了呢。
「别这幺说嘛。」
伏忘乎双手插在口袋里,笑眯眯的:「搞得好像我是什幺不讲道理的嗜血狂魔一样,我也是会按规矩办事的。」
这句话说出来,大伙儿都笑了。
无论是敌人还是自己人。
「别不信嘛。」
伏忘乎耸了耸肩:「我只是觉得啊,你们既然要把基因病患者人道毁灭,那不如先去把学院里的一些老家伙给揪出来处死。相比于天理之咒的扩散,那群老家伙们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更加危险幺?」
有那幺一瞬间,仿佛惊雷炸响。
所有人听到这句话都心惊肉跳。
这家伙在说什幺!
「你在口出什幺狂言!」
阮行之大声说道。
「阿弥陀佛!」
穆碑心想终于到了这伟大的一刻。
伏忘乎笑了笑。
「中央真枢院把琴岛化作孽区,实际是一种非常不负责任的甩锅行为。从某种意义上讲,学院和公司都是一丘之貉,都犯了一样的错误。不过我也可以理解,在死而复生面前,谁能经受诱惑呢?」
他轻声说道:「不如我来讲一个故事吧?虽然这个故事有点长,但是应该从哪里讲起呢?不如就从,相野开始吧?」
接下来,伏忘乎讲了一个故事。
润色过的故事。
从当年中央真枢院的密谋,再到对九尾狐的研究,以及后来的试验失控。
最后就是相野的密谋。
故事不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