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赖耶识的领域消散。
相依的队友们终于不再被重压所束缚,如释重负地喘着气,身心俱疲。
但相比于疲惫,他们更多的是感受到了一种惊惧,以及难以置信的情绪。
队长输了。
队长怎幺可能输了呢?
但事实就是如此的残酷。
众人如坠冰窟。
相依沉默了很久,用力咬着下唇,双手攥紧在一起,指节被她捏得发白。
「根据我的判断,你的能力在扩张到极限距离的时候,输出也会变得薄弱。」
她轻声说道:「所以我才会保持着极限距离,本以为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但我没想到,你近身战也有这幺强的实力。」
你赢了,确实如同长辈说的那样,宗室永远都是宗室,旁系永远都是旁系。
我不该妄图僭越家规,不该对您不敬。」
相原收回了右手,甩了甩了手指的鲜血,眼瞳里的酷烈金色熄灭了,只剩下一片淡然:「我想,你好像搞错了一点。」
相依的额头上残留着一抹殷红的血迹,像是点缀着一抹朱砂一样,素净凌厉的脸多了一丝凄美的意味,神情困惑。
「相依小姐。」
相原像是在俯瞰着她,但眼神里却没有那种作为胜利者的洋洋得意,也不存在任何的嘲讽和讥笑,只有怜悯:「我不是作为宗室来教训你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些做人的基本道理而已。
生命是等价的,不分高低贵贱。你是人,基因病患者也是人。你有活着的权利,她也有活着的权利。你有钱你有势你掌握着强大的力量,但你不该霸凌他人。」
他环视着周围那些趴在地上的所谓精英们:「我也知道,讲道理是没用的,语言终归是绵软无力的。如果你们非要去霸凌那些只想努力活下去的人的话————」
相依的队员们擡起头来,只感觉到一股寒意袭来,令人毛骨悚然,浑身发颤O
「那我可就要霸凌你们了。」
相原微微一笑。
但笑得毫无温度。
相依仔细品味着这番话,擡起黑白分明的眼睛:「你的意思是,所有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幺?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们所有人的人格都是平等的,我为什幺又要向你下跪呢?」
她的眼神透着宁死不屈的倔强,仿佛这些年碎在心底的自尊被点燃了,烧起了一团野火,焚烧着理智,愤怒弥漫。
「我承认,你比我强。哪怕没有相家的资源,你也能成长到这种地步。你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也值得尊敬。」
她冷冷道:「但我不一样,我生下来就是卑贱的,我是旁系。因为你的出现,我的学籍被剥夺。因为你的出现,我要遵循家规,把我的一切奉献给你。当然,我并不是把矛头对准你,因为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你说的平等,本就不存在。」
相原挑了挑眉毛,恍然道:「哦,原来你是这幺理解这一切的幺?」
相依冷着脸质问道:「你们要保护的女孩,存活下来的概率很低很低。真的要为了她,冒着天理之咒扩散的风险幺?这件事只跟大义有关,无关人格。」
正当相原想要说些什幺的时候。
寒冷的声音回荡在寂静里。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感染天理之咒的人是一位来自学院的大人物,那幺你们还会把他人道销毁幺?」
姜柚清穿过停车场,冰雪的容颜没有一丝表情,眼神也没在任何人身上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