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阿明(泰米叶的暱称),」班达尔大步走到泰米叶面前:「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去跟元帅说一说,让我上前线和锡安的杂碎好好打上一场,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泰米叶闻言,抖了抖手里的书:「这种事你别找我啊,之前都说好了,我管生活,元帅管打仗,你要想请战就自己去。」
「因为这是元帅亲口喊停的啊。」班达尔叹了口气:「戈罗迪什被俘的消息就像一颗炸弹,已经把锡安的魂炸掉了一半!他们的指挥系统在混乱,士兵的信念在动摇!此刻我们应该立刻集结所有装甲力量,从这里,还有这里,说不定彻底粉碎他们的防线!」
在班达尔看来,在给予敌方士气沉重打击后,就应该乘胜追击,只有这样,必将有所斩获。
泰米叶听到班达尔的话,放下手里的书,缓缓开口道:「我或许没你了解战争,但我一定比你了解元帅。」
班达尔原本想吐槽,但发现对方似乎说的没毛病。
泰米叶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元帅最近对赛里斯的名著很感兴趣。」
班达尔:「那又怎幺了?」
「所有元帅看过的书,我基本都借来看过一遍。」泰米叶:「你平时不的吗?」
班达尔愣了一下,摇摇头:「元帅看的书太多了,我哪记得清。」
泰米叶无视了这个粗鄙的家伙,说道:「元帅看的书中,有不少都是赛里斯的『兵书』,虽然很浅显,但大体的方向却是对的,其中就有一个道理我的印象很深刻,叫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指的就是磨灭敌方士气作战的战术。」
班达尔是纯粹的军人,对这类文绉绉的东西并不感冒,但元帅正在学习的东西,他就选择了尊重。
他耐着性子问道:「什幺意思?现在难道不是他们最低落的时候吗?」
「还不是。」
泰米叶伸出第一根手指:「在我看来,锡安人自开战以来第一次受到士气鼓舞,是他们的总理希尔伯特,在耶路撒冷圣殿山发表的誓死捍卫演讲。」
接着,他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次,我猜就是刚才,为了应对戈罗迪什被生擒的局面,锡安人一定会利用『复仇』、『拯救同胞』、『揭露敌人残暴』等口号进行第二次擂鼓,重新激发军队的斗志。
这就是『再而衰』。」
班达尔若有所思:「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们现在正处于这『衰』的阶段?」
「没错,」泰米叶表示了肯定:「这个节点其实不算好也不算坏。硬要说的话,其实也比较合适。但问题是,锡安人的兵力和规模不比我们差。」
其实班达尔也看出了这一点,硬是打的话,大概率做不到昨晚那种奇袭的效果,大概率会变成绞肉战。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这场仗发生在锡安人的地盘上,打烂了也不心疼。
「我虽然不知道元帅的具体谋划。」
泰米叶微微一笑,「但依照元帅的用兵风格,他向来善于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和时间,给予最致命的一击。」
班达尔听完,胸中的急躁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更高层次战略的理解和期待。
他用力一拍大腿,咧嘴笑道:「好,我就再等等!看看元帅他老人家,到底准备怎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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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阿拉伯盟军一直在与锡安的第五、第六集团军进行低烈度的消耗战。
而海法具体的损失已经统计出来了,尽管港口仍然维持着基本的运转能力,但整座城市的工业心脏已经被摧毁。
涉及武器制造的关键流水线、飞机组装厂、核心化工厂园区均沦为一片片断壁残垣,同时,数条主干输油管道遭到系统性破坏,能源供应陷入困境。
拉玛特大卫空军基地成为废墟,如今剩下的锡安空军只能前往特拉维夫的临时机场,以及位于西奈半岛的蒂朗机场。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的战争中,锡安将失去他们最强大的手段。
陆凛正在听取来自其他战线的汇报。
「西奈半岛方向,马斯尔军队承受着巨大压力,但他们打得非常顽强。」
一位参谋军官汇报,「虽然面对锡安第一集团军的优势兵力处于守势,但他们死死咬住了防线,目前还没有出现溃败的迹象。」
「哈西姆河方向,阿尔伊拉格的集团军表现出色,」另一位军官补充,「他们以灵活而刚猛的战术,持续对耶路撒冷外围施加压力,成功牵制了锡安大量的主力部队。」
陆凛微微颔首,目前三条战线形势焦灼,就看谁先撑不住这口气。
就在这时,一部专线电话的指示灯亮起,伊布拉欣接过电话,低声交谈片刻后,用手捂住话筒,转向陆凛:「元帅,联合国方面的线路,希望能与您直接沟通。」
陆凛并不意外,战争进行到关键节点,总会有「和事佬」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