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按照轻重缓急将电话打给了许许多多的人,有安抚,有下达指令,有冰冷的训责。
国王遇刺,这就意味着这场围绕王权的战争已经正式打响了。
这些电话不光是为了稳定局势,同样也是在判断,哪些人现在还是他们的盟友。
每一通电话都是一次权衡,一次对忠诚的考验。
就在这时,亲王的行政秘书敲门走了进来,低声汇报道:“殿下,亲王们正在召开紧急的高层会议,他们将地点选在了四方宫。”
穆罕穆德亲王放下电话,整理了一下袍服,对方甚至没有选择闯入被封锁的新王宫,而是选择了老王宫——这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信号。
“备车。”
穆罕穆德亲王起身,他知道如果想打赢这场战争,那么接下来的一切都避无可避。
————
当穆罕穆德亲王带着苏德里派的几个兄弟来到会议现场的时候,几乎所有目光都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老王宫逼仄的会客厅,几乎都要坐满了。
开国国王一共生下了三十六个儿子,除去几位英年早逝和病重的亲王以及沙姆斯国王,其余近三十位健在的亲王几乎全部到场。
他们象征着这个国家权利体系的巅峰。
沙姆斯国王是开国国王的长子,穆罕穆德亲王排行第八。
在他们之间原本还有六位兄长,但其中排名第二和第三的两位亲王,一位已经病逝,另一位因为年迈早已卧床不起。
所以现在顺位最高的便是开国皇帝的第四子,瓦利德·本·阿卜杜勒阿齐兹·阿勒沙特亲王,同时也是双志目前的王储。
瓦利德亲王坐在主位一侧,但他看上去身体状况也不太好,面容枯槁,眼神有些涣散,明明比沙姆斯国王差不多的年纪,但却透着一股行将就木的味道。
照理来说,身为王储,瓦利德亲王应该掌控着巨大的影响力,但实际上,他手底下的权利在苏德里派多年的经营下早已被架空,现在更像是一个王室里的“吉祥物”。
“快快就坐,穆迪,”
姆尔塞德亲王率先开口,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忧虑和关切:“我们都在这里等着沙姆斯哥哥那边的情况,愿真主保佑他。”
姆尔塞德亲王是出身实力雄厚的沙马尔部落,掌控着双志三大暴力机构之一的国民警卫队,手握惊人的石油财富。
同时,他还是老皇帝的第七个儿子,比穆罕穆德还要靠前一位。
随着姆尔塞德亲王的开口,极为其他兄弟派系的亲王立马开口附和:“我们必须要严惩凶手,这样的行为简直闻所未闻,是对王权最大的挑衅!”
法瓦兹亲王也语气笃定地补充:“这背后一定有人指使,说不定就是摩萨德的阴谋!”
穆罕穆德亲王对此冷眼旁观,与自己的几位兄弟落座。
在经过了一轮寒暄后,塔拉勒亲王便直接将话题引向核心:“虽然查明背后的主谋很重要,但我们也要面对现实,万一,我是说万一,沙姆斯兄长真的蒙真主召唤,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双手一摊:“双志不能失去国王,这个国家需要有人来领导!”
现场顿时议论纷纷。
一位隶属其他兄弟派系的亲王随即接口道:“这没什么好讨论的?按照父亲定下的兄终弟及的制度,新国王自然要由王储担任。”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在瓦利德亲王身上。
听到自己的名字,瓦利德亲王的身体坐直了些,嘴角也露出了笑容。
其实对于那些年长的亲王而言,原本他们都已经断了继位的念头,委实是沙姆斯的身体太强健了,不出意外的话,搞不好能熬死在场的半数亲王。
但谁都没想到变故来得如此突然。
身为王储的瓦利德亲王咳嗽两声,刚准备说些什么,结果就被另一名支持苏德里派的巴尔德亲王打断,对方朝着刚才发言的亲王怒斥道:“陛下还在抢救之中!这才刚过去几个小时,你们就开始讨论王位的更迭,你们到底揣着什么居心?!”
“话不能这么说,巴尔德,”塔拉勒亲王慢条斯理地反驳道:“沙姆斯哥哥遇袭的时候,我们所有人都看见了,在那么近的距离被手枪打中胸口,以我过去在战场上的经验来看,恐怕是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