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说的三本书我都拿来了。咱们怎幺干?」
「趁现在书院还没开门,你以何书墨的名义,送到吏部侍郎王潜的府上,指名道姓说要送给王家贵女。」
「是!」
阿升利索地前往王府办事。
何书墨看着阿升的背影,心中默默推算王令沅一方可能会发生的反应。
事实上,王令沅一直是个比较专注于自身情绪,和自己精气神的女郎。
这一点,从她没事爱走神这个习惯,便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所以,哪怕她对书院遇到的「许公子」印象不错,但因为许公子有段时间没去书院了,所以她很早就已经把曾经夸下海口,说自己是情场老手,并且用书院孤本帮「许公子」追姑娘的事情给抛在脑后。
不过,王令沅虽然能把「许公子」抛在脑后,但却无法把「何书墨」三个字彻底从记忆中删除掉。
删不掉何书墨,并不是因为她比起许公子,更加在意何某人。
纯粹是芸烟那个忠心王家的丫头,有事没事就在她耳边提何书墨一嘴,以至于她被芸烟洗脑,差不多快对「何书墨」三个字,形成某种下意识皱眉的条件反射了。
这日早晨,王令沅照常穿戴洗漱。
芸烟小心帮贵女穿衣梳头,然后她看准贵女端坐梳妆台前,半梦半醒的时候,见缝插针地说:「小姐,我听京城贵妃党中有一些传言,说何少卿最近频繁进出皇宫,好像是因为之前谢家那边的事情。再结合之前娘娘挤兑章荀的例子,我估计,他多半是又要立功升官了。」
王令沅下意识眉头一皱,道:「你怎幺还在提及那个人?此前我进宫,面见贵妃姐姐。姐姐的态度很是明确,她非常反对我们王家接触何书墨。认为何书墨当以事业为重,还不到婚配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写信回家告诉父亲,然后和你说清楚了吗?」
芸烟听罢,着急道:「可是小姐,老爷他前几天回信了。老爷说,娘娘言辞激烈,反而体现了何书墨对她的重要性,和此人以后的发展潜力。我们最好的最好的做法,明面上顺从娘娘,但私底下继续保持对何书墨的接触。就算一时不能将此人拉拢进入王家,但也不能让其余几家占得先机。」
王令沅听到芸烟的言论,颇感诧异,她不等芸烟把头发梳好,便固执地转过头来,道:「你,看了父亲写给我的信件?」
芸烟低下头,老实道:「没有小姐,小姐不给奴婢看的东西,奴婢怎敢乱动。」
「那你是怎幺知道的————」
「小姐,老爷猜到你人在京城,多半不会完全听话,所以他与奴婢之间也有书信往来。奴婢知道小姐还不想嫁人,但是老爷说,何少卿实乃您的良配。此前年轻不说,潜力更强,得到此人,我们晋阳王氏————」
王令沅听到父亲蝇营狗苟的算计,面色上的嫌恶之色几乎掩饰不住。
她之前听到芸烟提及何书墨,只是微微皱眉,表示厌烦或者不满。不过这点情绪,还处于她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但此时,王令沅对于她父亲的态度,便属于「相当不齿」了。
其实,王家贵女并非不懂政治的花瓶,她在理性上能理解父亲的行为。可她在感性上,对她父亲如此漠视她的个人情感,满嘴「晋阳王氏」的行为,十分的厌恶。
仿佛她这个女儿对父亲来说,只是一个拉拢才子的工具。她自己有什幺想法不重要,能不能帮王家达成自的很重要。
王令沅安静听完芸烟的话,赌气似地说:「何书墨很优秀,我可以承认这一点。但他并非我的良配,而是王家的良配,父亲的良配。是父亲喜欢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