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神秘残片,显然便是其中之一。
谢明远漫步在谢府长廊之上,偶然擡头,看到远处巍峨气派的皇城,心中不免升起难以逾越的敬畏。
「项氏皇族随手丢出的一块残片,便已经可以让我拥有堪比三品的剑修战力————如此深厚的底蕴,不知咱们的贵妃娘娘,到底凭什幺力压皇室,稳坐凤椅?靠五姓吗?一帮见风使舵的墙头草,等汉王屯田,大军开拔,五姓投得比谁都快。」
五姓作为千年士族,底蕴自然极其深厚,某种程度上,并不逊于项氏皇族。
但五姓毕竟是五个姓氏,各处楚国一端,每个士族都有自己的利益和小九九。
和平年代自然是和气生财,但一到乱世,那就是各家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自求多福吧。
靠五姓,还不如上山为王,拉一批山匪。山匪是光脚上山的,一无所有,而五姓是穿鞋的体面人,处处都是勾结和利益。
谢明远自己就是五姓子弟,自然最清楚这些士族的尿性。
所谓「五姓贵女」,不就是这帮士族,长袖善舞的代表之作吗?
谢明远虽然什幺都清楚。他也知道「贵女」就是五姓用来拉拢人才,协调利益的产物。一旦见色起意,和贵女拜了天地,就等于被五姓收买,成为他们利益的代言人。
但假如说,真有那幺一位倾国倾城的贵女站在他面前。
谢明远扪心自问。
他顶不住。
他什幺都明白,但是顶不住。
而这,正是五姓最厉害的阳谋。
不多时,谢明臣找到谢明远。
「明远哥,走,我拿了点崔氏做的红糖糕点,咱们去瞧瞧贵女大人。」
谢明远平和地笑道,与拿出断剑残片的时候,判若两人:「好,明臣兄弟,我嘴笨,而且和贵女大人并不太熟。一会儿就靠你多说话了。」
谢明臣摆了摆手,道:「嗨,明远哥不必腼腆。你就是太把自己当外人了。
咱家这一代的贵女呀,我听长辈说,算是最善良和气的了。平日丫鬟做错事了,一句重话都没说过。之前,还在府邸里收养过外地的小姑娘呢。」
「那真不错。」
「有好有坏吧。就是单纯了些,容易遭人欺骗。怪不得晚松堂兄在九江的时候,处处护着。是我当哥哥,我也不忍心看妹妹受伤害。尤其是妹妹这幺漂亮,你说是吧,明远哥?」
谢明远安静地咧嘴笑,道:「是啊。如果贵女大人出了点什幺事。那晚松兄弟,还不得急得从大牢里爆杀出来。」
谢明臣只当谢明远在开玩笑,跟着笑道:「谁说不是呢。
没一会儿,两人走到棠宝的宅院外面。
按照规矩,他们虽为谢姓,但作为成年男子,还是得讲究与贵女避嫌。只得站在门口,找丫鬟通报。
如果按照正常情况,棠宝此时定然因为兄长入狱,心乱如麻,没法静心。
但何书墨的存在,就好似一根定海神针一般,牢牢地沉在棠宝的心底。不管发生什幺事情,只要何书墨亲口说没事,那棠宝便会选择相信。她的内心,便能因此安定下来,不至于六神无主,没了定力。
「小姐,谢明远、谢明臣找您。」
丫鬟的声音传入房间内,谢家贵女的耳朵当中。
棠宝黛眉轻蹙,喃喃道:「谢明远?」
她从何书墨那里得知谢明远的情况之后,一直对他有所提防。但是因为她不擅演戏,害怕在谢明远面前露出破绽,因此便以不思茶饭为由,躲在房间里面维持半闭关的状态。
棠宝没有想到,哪怕她不想见,可谢明远还是亲自来找她了。
按何书墨的说法,谢明远会明里暗里,暗示她去劫狱。或者让她出事,再传消息给谢晚松,引诱谢晚松犯错越狱。
但眼下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哥哥说过,她自然不会傻傻的上当。
眼下最重要的问题是,她不会演戏,要怎幺才能在谢明远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不露破绽?
棠宝站起身来,玉足踩着漂亮绣鞋,在屋子里急得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