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墨手握玉牌,默默将情况传递到皇宫之中。
此时的玉霄宫中,灯火通明。
贵妃娘娘穿着华美宽松的睡袍,端坐床边,默默听玉蝉汇报京城外的情况。
当听到书院大儒出手拦住秦渠之时,娘娘轻轻颔首,评价道:“还不错,知道找书院的人来避嫌。继续说。”
“是。”
玉蝉又把后续秦渠携李继业逃走,书院、平江阁、京城守备共见平宁尸首的事情,一五一十汇报完成。
娘娘听罢,道:“何书墨那边呢?”
“逮捕张权,放走李安邦,追捕张不凡。奴婢进宫时,他还在刑讯司连夜审讯。”
听到某人没事,娘娘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她想问的都问完了,干脆挥退丫头们,道:“知道了。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寒酥和玉蝉齐道:“是。”
娘娘说完,侧身躺在凤榻之上。
寒酥和玉蝉则小步上前,从娘娘凤榻的床边开始降下第一层罗帏,到大殿中庭降下第二层罗帏,最后在前厅降下第三层罗帏。
仔仔细细将娘娘保护好后,两位小侍女一齐回到侧殿,洗漱休息。
寒酥相比玉蝉动作更快,她快速洗漱完,换了睡衣,便来到床上,抱着玉牌,等何书墨给她报平安。
“还不睡?”
玉蝉瞧了一眼寒酥。
寒酥道:“等他给我来信了再睡。”
玉蝉并不理解:“我已经告诉你了,他没事。干嘛还要等他拿玉牌给你报平安?”
“你不懂。这说明他在乎我。”
“无聊。”
玉蝉上床,刚躺下不久,便听到寒酥傻笑,然后在床上打滚的声音。
能让寒酥如此开心的事情不多,她知道,大概是何书墨用玉牌给寒酥报平安了。
可是寒酥明明已经知道何书墨没事了,为什么还会这么高兴?
玉蝉想不明白,只觉得寒酥很幼稚。
但很快,玉蝉陡然睁开美眸。
她听到了何书墨敲“砚台木”的声音,砚台木的声音可以传播很远,需要配合特殊功法才能感受到。按规矩,何书墨需要敲三下她才会过去,但现在,何书墨只敲了两下。
何书墨这是在联系她,但却不是让她过去的意思。
而且这声音是紧跟着寒酥的消息,一起出现的。
他这是在,向我报平安?
可是他不是已经给寒酥报过平安了吗?
为什么还要单独再给我报一次?
黑夜之中,玉蝉美眸忽闪,她仍然没想明白何书墨的做法,但心中却有了一丝悸动。
她虽然只是何书墨的“假女朋友”,但至少,何书墨没有像个负心汉一样,出门就把她忘记,而是记得她的,把她放在心上的。
……
皇宫之外,何书墨伸了个懒腰,对阿升道:“走,下一站,镇国公府。”
阿升默默驾车。
心道好家伙,少爷这报平安的功夫,快比得上办正事的功夫了。
不过这也能从侧面看出来少爷的魅力。
少爷虽然喜欢的姑娘多了些,但从没有喜新厌旧,一直尽力一碗水端平,争取照顾到每一位少夫人。
怪不得那些优秀女郎都喜欢少爷。少爷这种能力出众,认真负责,会照顾她们情绪的男子,试问谁不喜欢?
镇国公府后门。
何书墨跳下马车,瞧见后门虚掩,没有彻底关死。
这显然是云依在给他留后门。
何书墨二话不说,推门而入。
“何公子。”
银釉轻声说。
“银釉?你吓我一跳。云依让你在这儿等的?”
“是。三老爷两个时辰前来找过小姐,小姐断定您今晚肯定会找她,便让奴婢一直在这儿等着。”
何书墨瞧了眼天上的月亮,道:“再有两个时辰天都亮了。你家小姐还在等我?”
“小姐说,您一定会来。您帮她忙活李家的事情,尽心尽力,凶险万分。她怎么能睡得安心,让您独自守夜?”
听了银釉的话,何书墨心里暖暖的。
依宝真的给人一人可靠又放心的感觉。
依宝虽然只比棠宝大一岁,但却比棠宝成熟得多。
如果说,棠宝是乖妹妹,负责保驾护航;那么依宝就是小管家,处理内政的一把好手。
“带我去见你家小姐。”
“是。”
没一会儿,何书墨走进国公府客院。
院中处处亮着火光,丝毫没有后半夜的样子。
明艳贵气的李家贵女端坐在小院水榭之中,她远远听到何书墨的脚步声,便快速站起身来,玉手提着裙摆,碎步迈下水榭石阶。
“何公子。”
李云依美眸含忧,关心地扫了一眼何书墨的周身。
“我三叔说他对你动手了,怎么样?有哪里受伤了吗?我卧房有疗伤的丹药,我现在去……”
李云依慌里慌张的,甚至没给何书墨说话的机会,便要转身回屋拿丹药。
何书墨一步上前,牵住她的手腕,道:“我没事,你别慌。”
银釉看到何书墨敢碰她家小姐的身子,顿时吓了一跳,李家贵女的千金之躯,岂是寻常人能碰的吗?
银釉时刻准备招呼院中侍女,把轻薄贵女的登徒子给打出院落。
然而现实却是,银釉迟迟没等到她家小姐下令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