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终结,意味著永无止境的煎熬·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嗒”一声脆响!
將那维莱特探究的目光和王缺冷静的陈述同时打断。
芙寧娜手中那只精致的、描绘著枫丹水纹与鳶尾纹饰的骨瓷茶杯,从她募然失力的指尖滑落。滚烫的茶水飞溅出来,浸染了她裙角精美的蕾丝,在名贵的丝绒地毯上涸开一片深色的、狼狐的湿痕。
她整个人僵立在原地,仿佛被无形的法则冻结,
那双总是带著些许玩味或是优雅从容的异色瞳孔,此刻骤然收缩,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惧与失神。
那不再是枫丹舞台上光芒万丈的歌剧明星,也不是沫芒宫中优雅从容的神明,而是一个骤然听闻噩耗、被巨大恐惧住心臟的凡人少女。
“被嚇到了?”
王缺一下子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事情说的太严重了。
芙寧娜虽然有一些底气,但不像自己一样,把控著剧情,也不像那维莱特一样拥有龙的力量。
她就是一个普通女孩。
听王缺描述绝望的未来,她怎么可能不怕。
“抱歉,芙寧娜,可能是我说的太过了,嚇到你了吗?”
王缺带著一丝歉意的说道。
“不—不可以—”
芙寧娜终於从几乎室息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乾涩和颤抖,带著浓重得化不开的恐慌,“让—让一切发生?那我的子民枫丹的人民—他们该怎么办?!”
她不在乎自身的存亡,作为水神的职责与决心让她绝不会因个人命运的预言而恐惧。
此刻让她心神剧震、甚至失控摔碎杯盏的,是脑海中瞬间涌现的、关于枫丹人民在预言之灾中哀鸿遍野的景象!
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慌,完完全全源於对枫丹千万生灵未来的极度担忧!
她怕的,是人民活不下去!
可听王缺的意思,预言这“病”要“治好”,唯一的“药方”竟是让“病”完全发作出来?
可这“发作”就代表预言描述的海水淹没、溶解之灾將成为现实,那枫丹人不是都死绝了吗?
!
人都没了,再去谈“解决”预言,还有什么意义可言?这根本就是彻头彻尾的悖论!是毁灭性的选项!
“芙寧娜女士?”
就在芙寧娜內心因这个残酷逻辑而翻江倒海之时,她身边传来那维莱特沉静中带著明显疑惑的声音。
即便王缺描绘的未来图景极端绝望,但那维莱特作为枫丹最高审判官,其坚韧和理性让他並未被彻底击倒。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芙寧娜反应中的异样:这份完全超出神明身份应有的惊恐慌张,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底牌和镇定。
王缺话未说死,並未断言无法解决,以神明芙寧娜的底蕴和城府,就算再忧虑民眾,似乎也不该表现如此失態...·
这种发自內心的、仿佛所有希望都被抽空的绝望感,更像是一个面对真正末日毫无力量反抗的弱者才会流露的情绪?
王缺没有理会那维莱特的声音,看到芙寧娜如此强烈反应的根源是担忧子民,王缺內心反而稍稍鬆了口气:
“".-那你也太小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