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男人笑了,笑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说道:
“曼谷,吉隆坡,都会插上我们的旗帜?”
“为什么不能?”
高个子猛地转过身,路灯的光在他瞳孔里跳动,说道:
“你忘了我们对着世界地图发誓要做的事吗?”
他忽然压低声音,像是在说什么神圣的使命一样:
“从奠边府到马六甲,我们的人会像潮水一样漫过去,我们要解放所有人,美国佬的航空母舰挡不住,那些帝国主义者的走狗同样也挡不住。”
渡轮的汽笛声突然划破夜空,两人同时不再说话了,目送那团昏黄的灯光缓缓驶过海面。
在黑暗之中,他们的神情中充满了某种渴望,那种渴望之中,更多的是期待。
直到渡轮消失在黑暗里,矮胖男人才看了一下时间,然后说道:
“该走了。”
他合上怀表,金属碰撞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说道:
“明晚八点,在油麻地的茶楼见,带足港币,我们要给金边的朋友送一批药品过去。”
高个子最后看了眼对岸的灯火,忽然觉得那些璀璨的光芒像极了即将熄灭的烛火。
他把烟蒂摁灭在礁石上,转身时,步伐平稳得像个每天都来海边散步的普通市民,只有藏在心里的渴望,在那里渴望着未来,渴望着明天。
海风卷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防波堤尽头,只留下海浪反复舔舐堤岸的声响,像是在为某个即将到来的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