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朕眼睁睁看着他在我的地方,用这妖异之物,放映他扮演的亡国之君,让万民听闻君王末路之哀音,让诸国使臣看我皇价笑话?」三娘声音激动到颤抖:「此例一开,君威扫地!且不说李唐与田魏谁能吃下这一统江山,至少在那些个外人面前不能如此拆台吧?」
「陛下。」房玄龄沉吟片刻,再度开口,声音沉稳如山,「老臣有一策,或可暂解燃眉。」
「讲。」
「魏主潜入之事,既已发生,堵不如疏。不如便由陛下下旨,言称早已邀魏主前来观礼咸阳盛会,共襄美食大赛与万国商展之盛。其微服先行,乃是为体察民情,感我大唐民间风貌。如此,既可全两国邦交颜面,亦能将此事控于掌中。」
殿内静默一瞬。长孙无忌抚掌:「房相此计大善!化被动为主动,将一场风波转为佳话。只是……那电影……」
「电影之事,容后再议。」三娘断然道:「先依房相之策行事。拟旨,朕亲自手书,邀魏主移驾长安,朕当设宴相迎。」
她说完看向夏林:「人是你寻回的,便由你去传信,务必将他请来长安。那片子,在朕决断之前,一丝声响都不许流出去!」
夏林拱手:「明白。」
当夏林带着三娘亲笔信回到咸阳住处时,拓跋靖刚沐浴完毕,湿发随意披散,正跷脚坐在桌前,对着满案新呈上的点心风卷残云。拓跋尚则鼻青脸肿地坐在旁边,时不时偷瞄一眼自家老爹,敢怒不敢言。
「喏,你的信。」夏林将信递过去。
拓跋靖擦擦手,接过扫了几眼,嗤笑出声:「邀我观礼?体察民情?三娘这台阶找得倒是顺。」他浑不在意地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开,又拈起一块杏仁酪:「气坏了吧?」
「你说呢?」夏林在他对面坐下:「换你,你气不气?」
拓跋靖满不在乎地咀嚼着:「气什幺?我这是给她的咸阳增光添彩!万国来朝算什幺?加上我这魏国皇帝亲至,才叫真正的盛世气象!我就说女人不能当家,心眼太小。」
蹲在旁边的拓跋尚忍不住小声嘟囔:「是是是,您老一来,蓬荜生辉,鸡飞狗跳……」
「小逼崽子皮又痒了?!」拓跋靖一眼横过去,尚哥儿立刻缩脖噤声。
「行了,别扯闲篇。」夏林正色道:「收拾一下,明日随我回长安。三娘设宴。至于你那片子……」
拓跋靖立刻来了精神,凑近道:「片子怎幺了?三娘准放了?」
「她没准。」夏林看着他瞬间垮下去的脸,慢悠悠道:「不过我打算先找几个人听听声儿。若大家都觉得不成,你趁早死了心思。」
「听!必须听!」拓跋靖一拍大腿,激动得双眼放光:「老子花了几十万两,砸锅卖铁才弄出这动静!让你们开开眼界!」
次日晚,长安城夏林小院。
一间门窗紧闭的厢房内,气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