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柬之苦笑:「我若是应试者,此刻怕已头皮发麻。」
李治望着那熙攘的人群,目光深邃:「父亲要的就是这般效果。让所有人都看看,未来的朝堂需要的是什幺样的人。」
当日,抄录着考题的纸张便如同雪花般飞入长安各大家族府邸。有人对着题目愁眉不展,有人则兴奋难眠,挑灯夜战。
更多的士子,则被那「士子下乡」的大题吸引了目光,开始认真思索其可行性与利弊。
十日之期,转瞬即至。
这十日间,长安城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学堂。茶楼酒肆、宴会诗会,东西两市,那可是相当热闹。
本来说礼部是应当干预的,但小长孙去找礼部尚书说让他管管,但礼部尚书出奇的顶撞了长孙无忌。
「长孙相公,此事是陛下、太子、夏帅三方协同之举,您让我去叫停……相公,您要恨我就直说,我明年辞官便是了,犯不上用这等招数让我生不如死。」
长孙无忌也没招,因为他也不敢去招惹……
夏林小院的门槛这几日几乎被踏破,前来送答卷的世家仆从络绎不绝,皆被孙九真拦在门外,只收下密封的卷册,不言不语。
院中,夏林正悠闲地指导迦叶给暖房里的菜苗授粉。
「爹,您真要看那幺多答卷啊?」迦叶好奇地问。
「看,怎幺不看。」夏林用小毛刷轻轻沾着花粉:「虽然我都知道他们大部分人是胡写一通,但说不定真能冒出几个有意思的。」
「那您说,谁能答得好?」
「不好说。」夏林笑了笑:「家世好的,见识广,但容易眼高手低。寒门子弟,或许更知民间疾苦,但格局可能受限。就看谁既能脚踏实地,又能仰望星空喽。」
最后一日的傍晚,孙九真将厚厚几大摞答卷放在石桌上,几乎堆成小山。
夏林随手拿起最上面一份,拆开火漆。是民生卷。
看到小题第一题的答案,他嗤笑一声,丢到一旁:「『严令各户出资,违者罚役』,蠢货,这是找打。」
又拿起一份。「『请求官府拨款』,没出息,等靠要。」
再一份。「『发动富户捐赠』,想当然,人家凭啥?」
接连翻了十几份,大多答案或是空泛迂阔,或是强硬不近人情,或是异想天开。直到看到一份字迹工整,条理清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