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美人儿今日也来了?」他的胳膊顺势搭在崔琰的肩头:「这几日不见可有想念哥哥?」
崔琰嗔怪的瞪了他一眼:「怕是哥哥有了称心就忘了我呢。」
「没有的事。」拓跋尚手一摆:「称心被我喊去当和尚了。」
崔琰闻言一愣:「啊?和尚?」
「对啊,我与承干哥商量了一番,觉得称心跟辩机和尚更投缘,他俩都生得好看,倒不如叫这二人路上当个伴,平日里打打撞球,也不至于孤单。」
「打撞球……」崔琰先是愣了一下,旋即明白了过来,顿时霞飞双颊,用力推了拓跋尚一下,那力道在拓跋尚面前却只是春风拂柳。
「你真是坏死了。」
而等到独孤迦叶安排座位时,看似随意,实则用心。她故意将素有才名、性情清高的裴家人与家世显赫、性情骄纵的崔家人安排在了相邻的席位,又将几位家世相当、平日就爱别苗头的小姐的座位排得极近。
酒过三巡,气氛看似融洽,底下却已快打乱槽子了。
先是崔琳瞥见裴婉腕上一只水头极足的翡翠镯子,似是新得,便扬声笑道:「婉儿妹妹这镯子倒是别致,只是这颜色翠得有些扎眼了,不如羊脂白玉衬妹妹的气质。」
裴婉性子虽柔,却不怯懦,闻言擡眼淡淡道:「琳妹妹眼光自是好的。只是各花入各眼,姐姐觉得这翠色生机勃勃,正合初夏光景。倒是妹妹这身胭脂红的裙子,美则美矣,只是这纹样似乎是去岁京中流行的旧款了?」
崔琳脸色一僵,她今日这身衣裙确是去岁的款式,只因喜爱这颜色才又穿上,不想被裴婉当众点出。她强笑道:「妹妹倒是好记性。不过衣衫而已,合身舒适便好,何必一味追新?」
旁边一位与崔家交好的刘小姐立刻帮腔:「琳姐姐说的是。依我看,女子德行才是根本,若只知在衣饰上用功,反倒落了下乘。」
另一位素与裴婉亲厚的赵家小姐听不下去了,轻笑一声:「刘姐姐此言差矣,衣饰整洁得体,亦是礼仪所需。何况,我听闻太子殿下近日称许女子亦当知晓些实务,并非只囿于针线女红呢。」
此言一出,席间几位在骑射、算学上下了功夫的小姐顿时挺直了腰杆,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李治方向。
又有一位夫人笑着对独孤迦叶道:「迦叶小娘子,听闻你马术精湛,击鞠更是了得,不知师从哪位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