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来了。」李治看着汇总来的口供,对张柬之和小武道:「叛军内部当下人心浮躁,利字当头,各怀鬼胎。可从此处着手,加大攻心力度。」
他沉吟片刻,对小武道:「师姐,劳你亲自执笔,以孤的名义,单独给几个已知的非刘仁嫡系叛军头目写信,陈明利害,许以重利,看看能否撬动墙角。」
「是,殿下。」小武领命,她心思缜密,文笔亦佳,此事交给她最为合适。
同时,李治再次下令,将此次俘虏的五百多人,与之前俘虏分开看管,给予基本饮食,并由教导团中善于宣讲的军官,每日对他们进行劝导,宣扬朝廷政策,分化瓦解其斗志。
围城进入第十日,潞州城内的气氛明显变得更加压抑。官军虽未大举攻城,但那不断完善的包围圈,日夜不停的骚扰,以及如同雪花般飘入城中的劝降文书,都像无形的绳索一点点在勒紧。
刘仁似乎也察觉到了军心不稳,连续几日都在城中实行戒严,并当众处决了几名被怀疑有异心的低级军官,试图以严刑峻法稳定局势。然而这种高压手段,反而加剧了内部的恐慌与不满。
中军帐内,李治听着各方汇报,对张柬之道:「看来,刘仁已心生惶恐。」
张柬之点头:「殿下所言极是。如今,当一面保持压力,一面静待其变。或可再寻机,拔除一两处外围营寨,进一步震慑城内。」
李治目光再次投向沙盘上那座最初让他受挫的前哨营寨,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几,似乎在权衡着什幺。这一次,他眼中少了急切,多了几分稳扎稳打的决心。
夏林依旧靠在角落,仿佛对帐内的讨论漠不关心,只有偶尔在所有人脸上扫视一圈。
最终就在李治即将要下命令的时候,夏林终于站起身来:「上次问你的问题,你现在有答案了没?是走仁君路线还是暴君路线?」
李治显然被父亲这个问题问得一懵,他迟疑了好一阵子,然后挠头道:「上次父亲也没有给儿子答案,儿子苦思许久,的确想不明白。」
「就用这次攻城打比方。你要走暴君路线,这时就该趁着夜黑风高一把火把城周围的山林给点了,然后使炮猛攻另外一面城门,主打一个宁杀错不放过。」
「可……城中还有十数万百姓,儿子做不到。」
夏林笑了起来:「所以你选了仁君路线对吧。」
说完之后,他起身道:「全军听令,后撤十里。为城中军民让出一条活路。」
说完,他便来到营房角落,穿上了铠甲:「备马,我出去一趟。」
「父亲……那可是叛军。」
「放心。」夏林摆手道:「你爹我比你怕死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