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尘只靠“忠诚伯”这忠不可言的三个字,就有资格在国家大事上发表意见,一身权势与过去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拜见皇帝后对众臣慷慨陈词:
“徐阁老,诸位尚书。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即为君父,那些海商便亦是陛下的子民。
在沿海和山海咒禁之间的广大缓冲区,若是没有他们这些采水人用血肉抵御邪祟,又如何有你我的太平富贵?
弗朗机人杀人时,可不会觉得那是什么弃民。
下官在月港当过差,接触的弗朗机人商人也为数不少。
他们普遍认为海外侨民跟他们一样都是对南洋的殖民者,是朝廷的内应,随时都有可能跟朝廷的大军里应外合将他们赶下大海。
故而,在他们眼里,自己杀的是大昭的斥候和先遣军!
弗朗机人这是在向我大昭宣战,在挑战陛下对南洋诸藩属国的宗主地位。
乃至是挑战六十四藩属国朝贡体系和《二十四节律》,动摇山海咒禁啊。”
说完朝着皇帝一拜到底。
“请陛下圣裁!”
场中顿时鸦雀无声。
一场屠杀被陆云尘从数万普通侨民,上升到了国格和绍治皇帝的面子问题,性质一下子就变了。
在绍治一朝,没有什么事情比绍治皇帝的面子更重要!
而且只要对那些狂妄的弗朗机人稍微有所了解,就会知道,陆云尘虽然说的有些夸张,但单就弗朗机人的态度这一点却是实情。
他们的野心毫不掩饰。
陆云尘身后还跟着绍治皇帝如今唯一的儿子,已然自动成为储君的裕王韩载坖,看到气氛僵硬起来,便恭声提议道:
“父皇,不如召镇海卫指挥使上殿,听听他怎么说如何?”
绍治皇帝虽然从未见过王富贵一面,对他的印象却十分深刻。
从去东海国诛杀贼首毛海峰开始,到护卫湄洲城击杀筐蛇尾,再到种植高产作物,无意间诛杀众多五色鼠妖为他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