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滋啦
煞气侵蚀浓郁的汉始皇帝王神气,甚至将这些蕴藏在税赋、徭役里的愿力,部分同化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千万双眸流淌血泪的生民虚影浮现在天际,与汉文帝的虚影一起发出呐喊:
“昏君!”
“昏君!”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
每喊一声,仁寿宫中那个如同盘龙般的浩大气息便衰弱一分。
躲在宫里的老道士手中本来还捧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一国之宝【传国玉玺】静静打坐。
但当文帝喊出:“获罪于天,无可祷也”时,连传国玉玺都开始烫手,这件代表帝王天命的至宝再也无法继续庇护他。
深深的无力感袭上他的心头。
他感觉自己好像重新回到了宫变的那一晚。
躺在龙床上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宫女死死压住,脖颈被人勒住的无助又一次袭击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显然,“罪己诏”本质上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厌胜,以万民怨恨压制皇帝身上的社稷主位格。
“贼子安敢?!”
绍治皇帝御极四十年以来,两京二十四州治都在他的肩膀上担着。
但这一次他感觉自己是真的担不动了。
社稷主的位格被万民愿力和罪己诏否定,浑身的道行都被压制,连自身苦修而来的一品【丹鼎道士】法位都衰弱到了极致。
少了两成煞气积累,没有一直跌落到下三品,勉强还能维持六品。
性命不由自己的惊恐充斥内心,他的脸上哪里还有帝国最高统治者曾经的喜怒不形于色?
惊慌大叫:
“护驾!护驾!”
陆云尘和程恭立刻带着麾下的人马冲到宫门前组成了人墙防止出现意外。
平时白鳞卫中有许多勋臣、外戚、高级文武官员的子弟充任“勋卫散骑舍人”。
主要作为仪仗侍卫,某种程度上他们也算是皇帝的人质。
但这一次的护卫任务,一个关系户都没有。
全都是选拔自民间的职业军官与校尉,是白鳞卫真正的骨干力量,分为白鳞力士、白鳞校尉,皆为庙军鬼卒。
此刻,他们的额头生出一朵白莲,盔甲下面的皮肤表面浮现出点点白色的鳞片,部分人双目翻白,口颂:“无生老母,真空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