锚地中停着的巨舶海舟足有数百艘,来来往往,乘风挂帆,遮天蔽日。
其中既有大昭沿海常见的硬帆福船,也有色目人、弗朗机人特有的软帆克拉克船、盖伦船。
黄肤、白肤、棕肤、黑肤.各类人种应有尽有。
耳畔不同语言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起碇升帆!”
“hacerse a la mar!”
“.”
繁荣程度胜过大昭、东海、南洋诸国任何一座港口城市,“世界贸易中心”的名号当之无愧。
这里位置偏僻,民风彪悍,作为卫所被废弃后,皇权不下乡的官府始终都没能再次将触手伸进这里。
距离最近的府城芗州城也超过 。
在巨大的利益推动下,百姓自发聚集,月港足有居民数万家,商贾云集,店肆星列,商业繁盛。
而实际管理者一直都是朝廷口中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海寇”。
芗州城的府志中,各级官吏都清楚记录了大昭王朝不得不面对的尴尬一幕:
“海寇在民间威望大著,人共奔走之。或馈时鲜,或馈酒米,或献子女。”
“诸城歇客之家,明知海寇,贪其厚利,任其堆货,且为之打点护送。”
“海寇入城郭无剥床之灾,出海洋有同舟之济。三尺童子,亦视海寇如衣食父母,视军门如世代仇雠”
其中的原因,正是那些带头下海的海商而非“军门”给生活艰难的沿海百姓提供了衣食。
一群疍民站在王澄身边看着繁华的港口,全都神色复杂:
“我们以前日子艰难,也就是最近这三年,靖王爷一视同仁,多有扶持,日子才渐渐好起来。
如今靖王爷已经去了,不知道五峰旗还能不能保住月港?也不知道这好日子还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