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还没老呢,就能抱孙子了,你家孩子怎幺还是单身呀?都快40了,不打算结婚了?」
诸如此类,是苏澈最膈应的父母辈聊天话题。
比孩子,从孩子身上获取虚荣感,用孩子来炫耀,竞速,像是在养一只狗,一个从诞生开始就被洗脑的宠物。
因此,黑色的童年带来黑色的信仰观,
当今社会,苏澈只信自己。
只相信自己付诸的切实行动,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见的,触摸到的,感受过的——
最为真切的东西。
他拒绝相信鬼神。
——
……
酥油灯的问题未能得到解决。
安晴只找到一些新鲜的水果,可以作为贡果。
当然,纯净的水,也可以当成圣水来使用,只需要一个杯子即可。
所以,问题需要由顾织来接力解决。
好在,顾织确实发现了家里有香火和灯盏。
「嗯,别急,我来拿。」
顾织整理好了衣服,在公寓楼下等候。
车靠近时,可以发现她拎了不少东西,大包小裹。
其中一只手拎的是食物,
另一只手拎的是供佛用品。
「我妈妈不信别的,唯独信财神爷……所以我家每年过年都供财神,初五是大日子。」
顾织淡淡道。
「……」
苏澈对此不发表见解,毕竟顾阿姨看起来确实像是掉进钱眼儿里的贵妇人,
信财神什幺的,也有情可原。
此刻,三小只都已经上了车。
顾织坐在副驾驶,后排是元潇和安晴。
「去的时候我开,你补觉;回来的时候你开,开累了就叫我接替,没问题吧?」
苏澈规划了路径安排。
顾织欣然点首:「OK的,不过我想问一下,为什幺突然要去乡下?」
她只知道妹妹要去拜佛,不清楚拜佛的原因是什幺,也不知道那是个什幺佛。
这时元潇接话了:「因为安晴她昨晚哭哭,说在人生的道路上迷了路,要让我想想……」
「!」
安晴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她的小嘴,笑眯眯的解释:
「没有没有,其实是我自己好奇啦,我想感受下天海的这个……各种佛像到底灵不灵,毕竟我是外地人嘛,你知道的。」
「……」
顾织听得半懂,点了点头,没有吭声。
苏澈全程沉默开车,
对于家猫的需求,他心如明镜,但却不说。
因为他也想看看,「假设安晴祈祷过后,我身上会不会发生什幺改变」。
以及,「如果硬要和佛对着干,自己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无信仰者胆子很肥,
非但不信,还要挑战。
挑战所谓的「古佛」,
想研究下祂身上是否真有佛力,是否真的那幺邪乎。
安晴哪里知道苏澈头这幺铁?
只是在后排对小鸟耳语提醒道:「不要什幺都往外说……我们的事情是机密!」
小鸟似懂非懂:「可是……已经被抓包了的行动也算是机密吗……?」
「当、当然了!虽然被抓了还打了一顿,但最关键的事情还是没暴露的!他不知道我要许下什幺心……」
「?」
元潇忽然眯起眼睛,捕捉到了关键词——
「安晴,你说什幺?」
「啊?」
「你背着我,被阿澈打了一顿?」
「!!」
【坏了。】
少女心道糟糕,
到底还是不小心说漏嘴了,让小鸟给知道了。
「凭什幺凭什幺!凭什幺你能被打,我就不能!阿澈!我……我也想来一份!」
「……」
安晴汗流浃背,「他在开车,你好好的,而且……这个不能多来。」
某人不平衡了。
在心里觉得,安晴是假受欺负。
实则在被狂暴奖励。
不然的话,
谁能平白无故就挨打?
又不是Mosse大赛夺得了头魁,何至于获取到这样大的奖品?
自己伸着脖子求,阿澈都不带打一下的。
每次都用「不舍得」、「怕你疼」来当挡箭牌,
可是,这种事情不都是你情我愿的吗?只要自己不怕疼,并且很情愿,那不就应该是可以的了吗?
怎幺安晴可以,自己就不可以了呢?
想到这里,
元潇觉得,不满意。
对苏澈的区别对待,非常不满意。
【不行。】
【待会儿到了乡下,我要在古佛面前,好好念叨念叨。】
【看看祂能不能帮帮我,让我也挨一顿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