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陪在他的身边,
能在想他的时候见到他,
能被他不讨厌,
能在他的视线中见证着自己的成长,
能把努力转化为好感度——
能让他像现在这样,选择自己,而非安晴。
这就足够了。
足够到嘴角流露笑意。
在他的衬衫上蹭来蹭去。
「下一位,苏澈。」
「来了医生。」
门内的患者带着复杂神情推门离开,
夹缝里传来主任沧桑的呼唤,
苏澈对身旁的元潇示意了下,旋即扭身进入。
啪嗒。
——
反手关上了门,上了锁。
视线里,亲切的身影穿着白大褂,正从电脑桌的抽屉里,取出一罐冰镇雪碧。
「好久不见啊,小苏。」
主任说着,中止了去拉向拉环的动作。
「好久不见,主任您喝,不用先管我。」
「行。」
闫毅也不跟他客气,毕竟是老患者了,怎幺回事都知根知底。
能让这位年逾50的老医生记住的人不多,
苏澈是其中一个。
因为他是那种表面上什幺症状都看不出来,也彬彬有礼,乍一看会很配合的患者,
然而接触下来就会发现,他完美的伪装下,时不时的会突然说出一些十分逆天的话,往往是重症患者才会有那样的思维逻辑,而且最可怕的是,他不吃药。
买了药,不吃。
开了药,表面买了,带走了,医院购买记录里也是存在着的,
但是带回家去之后,他会纠结,不吃。
这种事情,是在他撑不住了复诊时吐露出来的。
当时闫毅的反应就是,「你再不吃,就会变成重度,躯体化严重到无法让生活正常运转,到时候你的学业、你的工作、你的感情生活、你熟悉的一切,就全都完了。」
果不其然,
唯有这样的吓唬,才能让他真正的正视起自己的疾病,虽然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根本就是事实。
「最近感觉怎幺样?」
一如既往的开场白,闫主任喝了口冰雪碧,表情享受的哈了口气,慈祥询问道。
「非常好,除了有些混乱之外。」
苏澈如实相告。
「混乱?」
「嗯。」
「哪里的混乱?」
「生活上,人际关系上,对未来的理解上,还有……责任上。」
「?」
闫毅眯起眼睛,从胸口的兜沿捏出一支原子笔,啪嗒一下按下了笔端——
「病历带没?」
「忘了。」
「下次要带。」
「好的主任。」
苏澈坐在他的对面,腰板笔直,状态自然,看上去极为配合。
「详细跟我说说,你最近的生物钟,还有导致你混乱的这些事,举几个例子。」
「好。」
苏澈开始组织语言,试图用最直观的表达来将尽快同步清晰。
「首先,我快大学毕业了,我不知道以后要做什幺工作,这是迷茫的源之一。」
「你现在擅长什幺?做过什幺?」
「我擅长音乐,做过男模。」
「……?」
闫毅眉头一皱,擡眼重新审视了一下眼前的帅小伙。
这样的职业,他确实还是在自己的患者群体里第一次听说。
之前的面诊,苏澈对此向来闭口不提。
看得出,他所谓的混乱,也是到了一定程度上了,这才把如此敏感的老底抖露出来。
「你接着说。」
「好的。生物钟方面很健康,还是和以前一样。」
他思索道。
「以前是什幺样?我患者多,记不住了。」
「大概3点睡。」
「嗯?」
「6点起。偶尔七点。」
「。」
原子笔尖再次停顿纸上,
闫主任的神情又一次欲言又止。
「这倒不是什幺严重的问题,」
苏澈补充道,「最大的问题是,我在新认识了一些人后,有些不能理清这之间的关系,且我总是陷入一种自我反省的境地,会纠结到底要不要一口气将所有关系全部切割,重归一人的生活。」
「……小苏。」
闫毅推了推老花镜,扶着镜边儿,预判道:「你这些「人际」,都是年纪差不多的小姑娘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