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里带着一种挑剔和不耐烦。
陈白榆敏锐的察觉到这股视线。
不免微微皱眉感到一丝厌烦。
当老女人的视线落到陈白榆脚边的航空箱,以及箱子里那只正安静趴着的柯基与田园犬混血的白金时,那双刻薄的眼晴条地亮了一下。
她舔了舔舌头,似乎完全忘了电话那头还在通话,也可能是根本不在意,突然就朝着陈白榆开口。
嗓门依旧大得惊人,语气里带着一种令人极不舒服的、自以为是的「熟络」和戏谑:「哟,这狗长得挺白净啊?喂,小伙子,你这狗多大了?」
陈白榆眉头微。
出于基本的礼貌,也是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碟不休,他还是平静地回了一句:「一岁多点。」
老女人一听。
像是找到了什幺有趣的话题。
脸上露出一种混杂着残忍和玩笑的怪异表情,声音又拔高了几分,带着那种市井里常见的、为老不尊的放肆:
「一岁啊?那也不小了!」
「我跟你说,这狗啊,要是等到老了、不中用了,肉就柴了!」
「正好现在弄死宰肉吃,炖一锅香着呢!哈哈哈!」
她那「哈哈哈」的笑声干涩而刺耳,在狭小的驿站里回荡。
仿佛自己说了个多幺幽默的笑话。
空气瞬间凝固。
周围的声音仿佛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走了。
前面几位等着拿快递的人,纷纷惊讶的转头看向老女人,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说话那幺没分寸。
工作人员给陈白榆递出快递的手都僵在半空,脸上的职业性微笑冻结,也然的看向那个口无遮拦的老女人。
陈白榆缓缓扭头看过去。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褪去了。
不是愤怒,不是厌恶,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冷的漠然。
仿佛看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是一块路边的石头,或者说是一堆令人不快的垃圾。
周遭的温度似乎都因他这眼神下降了几度。
他声音不高的开口。
像淬了冰的刀刃,清晰、平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精准地劈开了那令人室息的沉默:
「你也已经老了,怎幺还不去死?」
老女人脸上那恶劣的笑容瞬间僵住。
像是被一巴掌狠狠扇在了脸上。
她那双刻薄的眼睛猛地瞪大,充满了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