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一闭、心一横，直接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温热的汤汁刚滑进喉咙，他下意识绷紧了神经，预想中直冲脑门的腥臭味没炸开，反倒是先尝到了一丝淡淡的草木清苦，不算冲鼻。
他慢慢放下碗，咂了咂嘴。
有点意外。
可能是之前过滤时虽然没彻底去渣，但高温煮了这幺久把发酵的腥气散了大半，只剩下草药本身的味道。
再嚼了嚼嘴里的珍珠，弹润的口感还在，只是吸满了牛瘪汤的味道后，甜薯香被压得很淡，混着草木味在嘴里慢慢散开，竟有种「奇怪的和谐」。
不算好吃，毕竟草木和谐清香的味道之外，淡淡的腥臊依旧存在。
但绝对没到「难以下咽」的地步，腥臊味的缺点此刻并不致命，很可能会有不少人喜欢这种味道。
所以。
他甚至又喝了一口，这次没急着咽，让汤汁在嘴里多停留了几秒。
能清晰尝到牛瘪汤里藏着的咸鲜，应该是店家煮的时候加了盐和香料，刚好中和了草药的苦。偶尔嚼到细碎的草药纤维，有点像吃煮软的茶叶，不算硌牙，反而多了点口感。
之前光靠嗅觉放大了「腥味」的恐惧，真喝进嘴里才发现，实际味道比想像中平和不少。
陈白榆看向对面的蒋皓辰，发现这小子正皱着眉小口抿着，表情从「绝望」变成了「纠结」，却没吐出来。
陈白榆笑了笑，自己又端起碗喝完了剩下的部分。
心理上的排斥还在，但生理上的接受度已经慢慢上来了。
他甚至觉得，要是下次再煮的时候加点辣椒或者葱花去去味，说不定还能再顺口点。
一碗汤很快见了底。
陈白榆放下碗摸了摸肚子，没觉得胃里此刻翻江倒海，反而因为喝了热汤暖和了不少。
他看了眼蒋皓辰。
那小子也把碗里的汤喝得差不多了，正拿着纸巾擦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