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怔住了,他光想着那盐的珍贵,却险些忘了这一层关节。
是啊,那跛子为了摆脱「营商」的恶名,可是把话说死了的。
他脑中飞快转动,疑惑道:「那他……他难道真指望西州能在两年内生出金山银山?还是他另有财路,未曾显露?」
杜楚客微微摇头。
「臣亦思之,太子或其背后之人,若非狂妄到以为西州能速成,则必有后手。然此后手,必不能是明路,只能是暗渠。」
「而这暗渠,最大的可能,依旧落在这盐上。」
李泰精神一振,身体前倾,
「先生的意思是……他明着不卖,暗地里会……」
「不错。」杜楚客目光锐利。
「他可能不会亲自售卖,但谁能保证,他不会将这制盐之法,赐予某个忠心于他的勋贵或世家?」
「由他们出面经营,所得利益,暗中输往东宫,用以兑付债券?」
「此法虽亦冒险,却比太子亲自下场要隐蔽得多。届时,他大可推说不知,或言乃下人私自所为。」
李泰听得眼中放光,仿佛已经抓住了兄长的把柄,但随即又皱眉。
「即便如此,我等又如何能拿到证据?东宫皇庄守卫森严,水泼不进。」
杜楚客沉吟片刻,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阴冷的算计。
「故而,臣以为,当下吾等需做两手准备。其一,便是紧盯这雪花盐的源头与外流之径。太子制盐,所需原料海盐、所用工匠、所经手之人,不可能全然无踪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