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坐吧。」
李逸尘依言在下首坐下,姿态恭谨,微微垂首,一副聆听训示的模样。
李慎言没有立刻进入正题,而是先端起茶杯,轻轻拨弄着浮沫。
「逸尘,你在东宫也有三年了吧?当初为了让你能得这个伴读的位置,族里可是费了不少心力。」
「你也知道,我们陇西李氏,虽然枝叶繁茂,但能在东宫这等紧要之地安排子弟进去的,机会也是不多。」
「家族对你,是寄予了期望的。」
他的话语缓慢,却带着分量,强调着主家对旁支的「恩惠」以及旁支应尽的义务。
李逸尘脸上立刻配合地露出感激之色,语气诚恳。
「是,逸尘一直铭记于心,不敢忘家族栽培之恩。若非族中出力,逸尘断无今日机遇。」
他心中却是一片冷然。
原身的记忆里,为了这个位置,他这一支没少上下打点,几乎掏空了家底,才在众多旁支竞争中勉强获得这个机会。
到了主家口中,却成了单方面的恩赐。
「嗯,记得就好。」
李慎言放下茶杯,目光看似随意地落在李逸尘脸上。
「近来朝野内外,都在热议东宫之事。尤其是那雪花盐,还有那什幺……债券?听说连圣人都惊动了。」
「你在东宫,近水楼台,可知晓这其中内情?」
「这盐,究竟从何而来?那债券之策,又是何人所献?」
他问得直接,目光紧盯着李逸尘,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