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御史紧跟着出列。
「李素立才具平庸,骤升要职,恐贻误边事!西州非比内地,需干才方能镇抚!」
「陛下!宗室任职边陲,虽显恩宠,亦需避嫌!此例一开,恐后世效仿,国法何以维系?」
又一名官员高声附和。
「臣等以为,太子殿下或为宗室情谊所蔽,未及深察李素立之实才。此职关系重大,万不可轻授!」
接二连三的声音从御史台阵列,从一些品阶不高却位置关键的官员中响起。
他们不再如之前重臣那般含蓄,言辞愈发直接,目标明确指向李素立的「无能」和太子举荐的「失察」。
声浪不高,却连绵不绝,汇聚成一股清晰的寒流,冲击着孤立无援的储君。
褚遂良立于班列之中,眉头紧锁。
昨日听闻太子欲举荐李素立,他确是深感不妥,认为此人才具平庸,难堪大任,太子此荐甚为不智。
他本已打定主意,若今日朝会议及此事,定要直言进谏,以尽谏官之责。
然而,此刻看着眼前这几乎一面倒的攻讦浪潮,看着太子孤立无援的模样,褚遂良的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他反对李素立,是基于才德考量,是出于公心。
但眼下这情形,却隐隐透出不同寻常的味道。
褚遂良的念头飞快转动。
李素立确非上选,但此刻,维护太子举荐的权威,远比李素立个人是否胜任更为重要!
他想起太子近期的变化,那份敢于直面陛下、参与政务的锐气,虽手段激烈,却不失为一种觉醒。
若因此番挫折而被打压下去,甚至心生怨望,重归乖戾,岂非朝廷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