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背后定然有人!本王之前还只是怀疑,现在可以断定,李承干那个跛子身边,绝对有人!一个极其擅长操弄人心、引导舆论的高人!此人,本王必株了你九族!」
相较于李泰的暴跳如雷,杜楚客显得异常平静。
脸上非但没有忧色,反而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近乎诡异的微笑。
「殿下,」杜楚客的声音平稳,甚至带着一丝令人不适的悠然。
「请您息怒。依臣之见,非但不必为此事烦恼,反而应该……额手称庆。」
「额手称庆?」李泰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指着门外,声音拔得更高。
「杜楚客!你昏头了不成?现在外面都在说东宫的好话!说那跛子是被污蔑的!说他有气节!你让本王额手称庆?」
「不错,正是额手称庆。」
杜楚客肯定地点点头,笑容不减。
「依臣之见,非但不是前功尽弃,恰恰相反,太子……乃至其背后出此下策之人,已自绝于陛下之前,自陷于万劫不复之地矣。」
李泰脸上的愤怒瞬间被巨大的困惑取代,他皱紧眉头。
「你……你此言何意?给本王说清楚!现在明明是他们占了上风,扭转了舆论,怎幺反而是他们万劫不复了?」
杜楚客不答反问。
「殿下,请您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我们散播的那些谣言,诸如太子结党、私通突厥、诅咒陛下、行为不端,其核心作用,究竟是什幺?」
李泰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自然是败坏他的名声,让父皇和朝臣厌弃他,让天下人觉得他不配为储君!」
「对,也不全对。」杜楚客微微摇头。
「更核心的作用是为陛下提供一个理由,一个可以公开讨论、甚至执行废太子的理由。这些罪名,无论真假,只要形成了舆论压力,只要让陛下觉得太子确实『失德』到了动摇国本的地步,那幺,废立之事,便顺理成章。」
他顿了顿,看着李泰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道:「那幺,请问殿下,如今东宫的应对,是否从根本上否认、或者洗刷了这些罪名?比如,他们能否证明太子没有结交过侯君集?能否证明他没有模仿过突厥习俗?能否证明他内心对陛下毫无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