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干擡起头,眼中竟有一丝挣扎。
「孤知道他们可能犯了错。但若真把他们交出去……孤……孤做不到。」
他声音越来越低,几乎是在自语。
李逸尘心中生出一丝欣慰。
毕竟在这权力场中,无情才是常态。
可李承干犹豫了。
他舍不得。
最起码,这太子不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他还有情义,还有底线。
「殿下。」李逸尘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锋利。
「情义可贵,但贪腐致命。」
「为何?」李承干疑惑的问道。
「因为贪腐不是一个人的事。今日纵容他们贪一石米,明日就有人敢贪一仓粮。今日包庇他们一次,明日就有人敢把东宫变成私库。」
「贪腐如蚁穴,溃堤于千里。殿下今日若因私情而护短,明日东宫就再无立锥之地。陛下会疑你,朝臣会笑你,百姓会骂你——您连自己人都管不住,如何管天下?」
李承干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住衣袖。
「可……他们跟了孤这幺多年……」
「所以殿下更要快刀斩乱麻。」李逸尘声音冰冷。
「不是为了杀他们,是为了救东宫,救殿下自己。」
他顿了顿,语气忽然一转。
「但殿下可以保他们性命。」
李承干猛地擡头。
「查实之后,殿下可亲自上奏陛下,言明二人虽有贪墨,但数额有限,且系初犯,念其多年侍奉之功,恳请从轻发落。流放、杖责、削籍——这些都可以接受,但死罪可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