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然孤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御史。

李百药眉头微皱,许敬宗笑容不变,眼神却闪烁了一下。

后排的李逸尘依旧低眉顺眼,指尖却几不可察地轻轻点了一下膝盖。

李承干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脚踝处隐隐作痛,一股惯性的怒火险些冲顶。

但他立刻想起昨日李逸尘与他反复推演的场景。

李逸尘断言:「首批来者,必以礼法发难,斥殿下失仪,以立其威。殿下切记,无论其言辞如何咄咄,初始姿态必极尽谦和,甚至示弱,让其锋芒尽露。」

当时李承干还觉得未必如此,此刻面对韦思谦的责难,他心中先是一惊,随即涌起一股果然逸尘所料的定力与一丝隐秘的兴奋。

他压下心头不快,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恍然与歉疚,双手微撑书案,作势欲起,动作因脚疾而略显迟缓挣扎。

「哦?竟是孤失礼了。韦御史提醒的是,孤近日沉湎书卷,竟疏忽了朝廷仪制。」

他最终努力站直了身体,虽然姿态因脚痛不算挺拔,但态度显得颇为诚恳。

「韦御史远道而来,有何教诲,孤自当恭听。」

韦思谦见太子起身,且态度恭顺,面色稍霁,但语气依旧严厉,开门见山。

「臣闻殿下前日于两仪殿,以舜帝遭父迫害之旧典,质询陛下玄武门旧事。敢问殿下:《孝经》有云『父为子纲』,陛下乃君父,殿下以古事相逼,是为孝否?《唐律》载『诸指斥乘舆,情理切害者,斩』,殿下虽未直言指斥,却引圣人之言暗讽君父,是为忠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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