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素一个激灵:「老臣在。」
「今日之事,」李世民停顿了一下,「你怎幺看。」
张玄素头皮发麻,他知道这个问题本身就是陷阱,伏在地上。
「老臣愚钝……太子殿下今日之言骇人听闻……老臣以为殿下怕是受了奸人蛊惑……」
「蛊惑?」李世民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什幺样的奸人,能教出这等『储君之学』?」
张玄素不敢回答。
李世民也不再追问,他又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今日受委屈了,先回去休息吧。教导太子之事暂缓。」
「是,谢陛下体恤……」张玄素如蒙大赦,磕头谢恩,手脚并用地退出了大殿,背影仓惶。
空荡的大殿里,只剩下李世民一人。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逆子……
那些问题像毒针一样,精准地刺入他最隐秘的痛处,用他最看重的圣人之言包裹着,让他无法像对待普通忤逆一样轻易发作。
这不是李承干自己能想出来的,绝不是。
背后有人。
一个极其危险的人,正在教他的太子如何对付他。
李世民的眼睛猛地睁开,里面寒光凛冽。
「查,给朕查清楚,东宫最近多了什幺人,太子最近见了什幺人。」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波动应承了他的命令。
紧接着脚步声响起。
李世民重新看向殿外,目光似乎穿透宫墙,落在东宫的方向。
太子……他的好太子。
看来,是他这个父亲过去太小看这个「逆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