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教?请教什幺?」
「您就说近日读《尚书》《论语》,心中困惑至极!昔日舜帝之父瞽叟欲杀舜,舜虽孝,却选择逃避保全性命,这是否说明,孝道之上,尚有保全自身以图将来之大义?」
「若当年废太子李建成与齐王并非欲害陛下,而是陛下误会了呢?陛下是否也该如舜帝一般,先行避让,以全孝悌之名?」
「若陛下当时选择避让,今日之大唐,会是何等光景?请陛下为您解惑!」
李承干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汗毛倒竖。
这……这简直是把父皇架在道德的火山口上烤!
用父皇自己的行为,去反问他行为的合理性!
用圣人关于「孝」的最高标准,去质疑他皇位来源的合法性!
这已经不是求教,这是拿刀子在捅心窝子!
还逼着父皇自己解释为什幺挨捅得不冤!
「你……你这是要让孤去死……」
李承干的声音都变了调,但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却出卖了他的极度兴奋。
「不!殿下!」李逸尘目光灼灼。
「陛下若回答您,无论答案为何,都意味着他认可了这种质疑的合理性!他日后还如何用同样的标准来毫无瑕疵地要求您?」
「他若斥责您,便是斥责了他自己行为的逻辑!他若解答您,便是亲手撕开了那层绝对正确的光环!从此,您在他面前,便不再是只能被动接受训斥的儿子,而是一个可以平等探讨这些终极问题的储君!」
「这,才是真正的力量!」
李承干死死盯着李逸尘。
他被这疯狂到极致的计划彻底震撼了。
这不再是简单的胡闹,这是一场针对最高权威的「诛心之论」!
用对方制定的规则,去轰炸对方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