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敕令连冲上来的那一刻,才算是战争真正开始吗?
摇着霍恩的肩膀,帕斯里克向来玩世不恭的老脸无比严肃:「霍恩,醒一醒!咱们不能把所有好孩子都葬送在这战场上。
假如趁现在离开,我们还能保全后面的三个军团。」
「来不及了吗?」霍恩反问道。
帕斯里克摇摇头:「来不及了,等近卫第二军团溃败,就连撤入灰炉镇的机会都没有了,快下决定吧。」
「……」站在原地,霍恩朝着贞德堡的方向眺望。
帕斯里克紧紧皱起了眉毛,他不耐烦地抓住了霍恩的手臂:「你说话啊,越早下决断,死的人越少。」
「……」霍恩望着地面喃喃自语。
「什幺?你说什幺?」
深吸一口气,霍恩擡起头,他看着帕斯里克,微笑着说道:「如果我选择保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那我应该站在池沼镇的土地上。」
帕斯里克愣住了,三个月前站在逃离贞德堡小船前的那个青年,再次与眼前的人重合。
「这和之前不一样……」
「一样的。」霍恩拍拍帕斯里克的肩膀,「让娜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如果我们都败了,还能退去哪里呢?大泽乡吗?那追随我们的护教军,本地的这些贞德堡人该怎幺办呢?」
帕斯里克张了张嘴巴,却没有再说话。
「他们不是害怕我死了吗?不是害怕我受袭吗?不是害怕我抛弃他们吗?」
霍恩走到了马车边,将轻巧的胸甲脱下,把沉重的米兰式四分之三步兵甲套在身上。
「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过去没有抛弃他们,现在也不会抛弃他们,未来更不会抛弃他们!」
将肩甲和护颈戴好,把手臂穿入护臂,霍恩将血遮云系在腰间,他双眼亮得骇人。
「阿尔芒,把我的教皇旗帜扛过来!」
「伱的圣力已经耗尽了。」帕斯里克追了上来,「就算你过去,又有什幺用呢?」
「我曾经答应过他们。」霍恩转过身,张开双臂,任由旁边的近卫军战争修士帮他穿上大腿甲,「与尔同生,与尔共死。」
从口袋中拿出萝卜铜印,他丢给帕斯里克:「如果我死了,把它交给让娜,让娜死了,交给马德兰,要是马德兰也死了,您自己留着吧。」
翻过铜印,帕斯里克直直看着铜印上的「受命于圣,苟利生死」,他擡起头,仿佛在恳求:「我不要。」
「帕斯里克爷,现在可不是闹别扭的时候。」
「那是谁?我是克里斯帕……」
「哈哈哈哈哈。」先是一愣,霍恩大笑起来。
他戴上了最后的头盔,从阿尔芒手中接过了代表了教皇的太阳旗。
望着帕斯里克复杂的眼神,霍恩将旗杆顿在地面,不知道是对他说,还是对自己说:
「这是一场三个月前没打完的仗,我得去打完它。」
转过身,他的面前是近卫第一军团,整个救世军最精锐的一批战争修士。
他们已经等候多时。
他们每个人都有至少一段的呼吸法,大多穿着超凡骑士们的四分之三甲,拿着最精良的长枪和骑士剑。
他们是教皇的卫队,是最后的压箱底战力,是最后的预备队。
手中的血遮云泛着从未有过的红光,映照在霍恩坚定如血的脸上。
「渴望自由的人啊,随我……」
「冲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