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燃看着董维新喃喃自语般的说道,“郭光棍儿受了重伤,我们先是逃去了固安,之后他被送去了.”
“咳咳.”
卫燃还没将他自己知道的部分和盘托出,董维新却因为赵守宪送到嘴里的那半小勺肉汤咳嗽了一声。
或许也多亏了这声咳嗽,董维新终于醒了过来。
“这阎王殿.怎么还.特码不如我爹的.聚义厅宽敞.”
董维新迷迷瞪瞪的一声嫌弃却让卫燃脸上莫名的浮现出了一抹笑意。
“你还活着呢”
赵守宪放下碗和汤匙,捉住董维新的手腕一边号脉一边问道,“这位老叔,你能告诉我以沫现在怎么了吗?她的枪怎.”
“你是赵守宪?”
刚刚还半清醒状态的董维新像是立刻找回了三魂七魄一般,吐字格外清晰的问道,他甚至一把死死的攥住了赵守宪的手腕。
“是是我,老叔,以沫她”
赵守宪极力压下心头的慌乱和不安,而王炳初,则颤抖的从烟笸箩里拿起烟袋,哆嗦着手压上了一锅烟叶。
“她还好”
董维新说完这句话,也像是又被抽走了三魂七魄一般,有气无力的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宛平.城破他们跟着跟着霍先生.南逃到了固安.高粱杆儿伤情加重。”
这话说完,别说赵守宪和王炳初,就连卫燃都跟着绷紧了一根弦儿。
“幸好.”
董维新断断续续的继续说道,“霍先生的女学生,她姥爷姓任是.是当地有名的郎中,救活了高大哥。”
再次停顿片刻,董维新继续说道,“郭大哥也.也被那位郎中救了。
他们准备结伴,随霍先生.去五台山。”
董维新说到这里,极力扭头看向了他和卫燃中间的那支口撸子,“以沫让我转告你无论无论是否找到二叔。
抗日为先,守国为重。待驱除日寇若生则同衾.若亡则同穴。”
“好,好,我应她。”
正在号脉的赵守宪用另一只手抹了抹眼角,用力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念叨着,“抗日为先,守国为重。”
“你还是个孩子呢”
卫燃叹了口气,艰难的扭头看向王炳初,“这婚事你怎么说?”
“我给我那侄女准备 ”王炳初认真的给出了承诺。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卫燃说完,却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清醒的时候,纸糊的窗子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倒是董维新,已经坐在窗沿的边上,一边吧嗒着一颗手卷的蛤蟆烟,一边怔怔的看着外面的院子。
“你没事了?”
卫燃问完才发现,自己身体的负面状况似乎也减轻了一些——至少说话有底气了,而且似乎
想到这里,卫燃试了试,果不其然,自己已经可以挣扎着坐起来了,只是那骨折的腿仍旧使不上力气,而且那夹板打的也过于板正了。
“这都几天了,还能一直在鬼门关转悠嘛。”
董维新在窗台上的一个破碗里掐灭了快要烧到手指头的烟屁股,忧心忡忡的说道,“今天早上我起来的时候,守宪那孩子把以沫的撸子拿走了。”
卫燃闻言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却又听对方说道,“咱俩的盒子炮和九龙带昨晚上也被冯伙头和王炳初大哥借走了。”
“借走了?”卫燃下意识的看向周围,可这炕席上哪还有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