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师齐士拢这两天一直打电话过来,”张颂汶低著头道,“说北电一个学生开了家影视公司,缺个表演指导老师。就是专门带演员磨戏、抠角色的那种职务。”
“表演指导?”赵玉皱起眉,“你想去?就为这个放弃演员生涯?”
“老师说,对方承诺了,公司有合適的角色会优先考虑我。”张颂汶的声音越来越低,“不一定是放弃,就—先找个事儿做。”
“这你也信?”
赵玉用力拍了一下桌子,“学生开的公司能有多大体量?手里能有什么像样的项目?你忘了前两年那几个初创公司,刚掛牌就黄了?”
他往前凑了凑,语气急起来,“颂汶,你熬了快二十年了!从北电毕业到现在,跑组、试镜、
被人挑挑抹抹,哪回不是咬著牙扛过来的?现在甘心去给毛头小子当老师?”
张颂汶苦笑一声,抬手抹了把脸,掌心冰凉。
他起身走到窗边,指著院墙外那片光禿禿的菜地:“甘心又能如何?老赵,你看看我现在住的地方。从市区搬到五环外,下个月房租还没著落,再这么耗下去,我连菜都买不起了。”
他回头时,眼里的光暗得像快熄灭的烛火,“我总得生活啊。我已经答应老师了,就当先去打个短工,別的——后面再说吧。”
赵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目光扫过屋里的景象。
掉漆的衣柜、裂了缝的地板、桌上那袋吃了一半的咸菜,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他知道张颂汶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执,若不是真走投无路,绝不会鬆口。
“去干段时间也好。”他终是鬆了口,声音里带著无奈,“至少—·能先付得起房租。”
窗外的雪还在下,屋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赵玉看著张颂汶重新坐回沙发,背影在昏黄的灯光下缩成一团,忽然从兜里掏出个信封塞过去:“这是我这个月的私房钱,你先拿著交房租。別让那学生觉得你太窘迫。”
张颂汶捏著薄薄的信封,指尖传来纸幣的温度,眼眶忽然热了。
他没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冬夜漫长,可总有人愿意陪你等下一个春天。
两人的故事复杂又简单。
赵玉是香江资深经纪人,曾经捧红过舒期,张佳辉等艺人。
,担任其经纪人。
而作为北电錶演系高职班出身的科班演员,张颂汶坚持“体验派”表演方法,强调深入角色生活细节。
但现在的影视行业更倾向流量化、快餐式生產,他这种慢工出细活的方式难以获得机会。
这种理念衝突使他陷入能教表演却无戏可拍的怪圈,甚至被同行调侃为最会教表演的失业演员。
两人一起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直到 “明天我去买票。”张颂汶轻声说,“你....要跟我一起吗?
赵玉没回答。
屋外北风呼啸,像极了当年他们离开广东时,火车站里那班南下的列车汽笛声。
英国伦敦希思罗机场国际到达大厅里,广播里的英文播报混著行李箱滚轮的咕嚕声,空气里飘著咖啡香和淡淡的香水味。
《儿与少年2》的工作人员正猫著腰做最后的检查。
摄像机镜头悄悄架在立柱后,收音杆被黑色外套罩著,几位编导缩在角落的长椅旁,对著手里的流程单反覆確认名字和航班信息。
(ps:別骂啦,今天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