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盛微微颔首,这段表演比他预想的要内敛,也更符合陈默前期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状态。
接着是第二段。
黄勃调整了一下状态,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不耐烦又带着点被生活折磨得够呛的烦躁表情,他对着空气(假设的小男孩)摆手:“别闹了,那家店早关门了,上哪儿给你弄炸酱面去?”
他试图绕开,但“小男孩”不依不饶。
黄勃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小男孩”,眉头紧锁,但眼神里的烦躁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被触动的恍惚,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久违的温柔。
他蹲下身子(虽然面前空无一人),声音放缓了些,带着点沙哑和不确定:“……真那么想吃?”
他沉默了几秒,仿佛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站起身,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又夹杂着一点奇异的轻松:“行!算你狠!我想办法!”
从极度不耐烦到内心被触动,再到最后下定决心的转变,虽然还有些青涩和痕迹,但情感逻辑是通的,尤其是那种底层小人物身上特有的、嘴硬心软的劲儿,被他抓得很准。
表演结束,黄勃有些忐忑地站在原地,等待着评判。
王盛没有立刻说话,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练习室里一片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微弱声音。
黄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自己的外形和口音是硬伤,刚才的表演也不知道能不能入这位年轻大佬的法眼。
终于,王盛开口了,他没有评价刚才的表演,而是问道:“假设,没有剧本。给你一个情境:你是一个北漂,住在潮湿的地下室,好不容易得到一个给大剧组跑腿送东西的机会,结果因为意外把东西弄丢了,导演当着全组人的面把你骂得狗血淋头。
你回到地下室,又累又饿,身上只剩下最后两块钱,只够买一个馒头。你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