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薛淮为何想知道,但薛淮依旧答道:「殿下,我并非执意要探寻你的秘密,我也知道纵是盟友也该给彼此足够的空间。但是殿下若真想我助你,那就得让我知道你究竟想做什幺,只有这样我才能确定如何帮你。」
「帮我————」
姜璃轻声呢喃,和薛淮的过往种种交集浮现脑海。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即便抛开薛淮对她的救命之恩,两人的关系也早已无限趋向于平等,这是因为薛淮在扬州任上展现出来的卓越能力。
一念及此,她轻声说道:「黄冲和乔望山都是父王留给我的忠心臂助。」
果然如此。
其实薛淮早就有这方面的猜测,毕竟姜璃的手很难伸得这幺长,而天子和皇子们又不太可能帮她培植势力,思来想去只有那位已故的齐王姜恒才能做到。
不待薛淮继续追问,姜璃便解释道:「皇祖父子嗣不多,其中最出挑的便是今上和我的父王。今上身为嫡长子,天然占据大义名分,但是直到皇祖父驾崩前一年,他才被立为太子。根据二娘所说,父王内外兼修,母妃更是朝野闻名的贤内助,他们极得皇祖父的喜爱,甚至有传言皇祖父意欲立父王为太子。」
薛淮安静地听着,这种宫廷秘闻在普通官员听来或许会忐忑不安,但他毕竟两世为人,前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数不胜数的相似例子,因而还能保持冷静。
姜璃看了他一眼,轻声道:「最终皇祖父还是立今上为太子,而且一年多后便驾鹤西去。当时齐王府在中枢和地方都颇有实力,所以今上登基之时励精图治,丝毫不敢授人以柄。太和二年,在我出生没多久,父王便因病去世,太和五年母妃亦郁郁辞世,偌大的齐王府只剩下我这个孤女。等到今上册封我为云安公主,齐王府便彻底消失在世人的视野中。虽说公主府富丽堂皇,远超一般建府规制,但我不喜欢那里,所以大多时候都住在青绿别苑。」
说起这些往事,姜璃的神情略显木然,但是并无泫然欲泣之态,或许是她不想在薛淮面前表现得过于脆弱,亦或是十余年来父母离世的煎熬早已令她麻木。
薛淮叹了一声,温和地问道:「殿下,齐王离世一事是否存在蹊跷?」
姜璃轻吸一口气,缓慢道:「二娘对我说,父王的病来得格外急,当时太医院的御医们尽皆束手无策,甚至连病因都查不出来。父王从病发到离世仅仅过了两个多月,所以我一直怀疑父王并非因病去世,而是————」
她顿了一顿,眸中泛起冷厉的光,咬牙道:「被人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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