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那幺漕衙必然会迎来一场大洗牌,朝廷或许可以容忍这些官员吃拿卡要,却绝对不会容忍他们跟乱党勾结。
一旦漕衙发生天塌地陷的变化,依附于其的漕帮又将何去何从?
相较于赵胜忠几乎写在脸上的不安,盐协四位代表则要显得从容许多。
先前赵琮站在道德制高点引经据典,句句不离国本法度,将他们斥为唯利是图祸国殃民的小人,压得他们几乎喘不过气,憋屈到了极点。万万没想到靖安司的人突然出手,瞬间将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打落尘埃,露出他贪赃枉法勾结妖邪的丑恶嘴脸。
这巨大的反转带来的冲击和随之而来的痛快感,让他们几乎要拍案叫好,而且赵琮被查办意味着漕督衙门在这场磋商会议中所有的表演变成笑柄,局势自然就会倒向两淮盐协。
两拨人心情各异地向范东阳行礼告退,正堂内只剩下几位高官。
「岂有此理!」
范东阳此刻不再刻意压制,擡手拍在案上,怒道:「堂堂朝廷命官竟敢和妖教勾结,亏得本官刚才听他慷慨激昂口吐莲花,动辄将社稷江山挂在嘴上,还以为他是忠耿清正之辈!宋参政,漕衙竟然任由这等狂悖之徒掌握大权,你们得给朝廷一个交待!」
宋义颜面尽失,连忙起身应道:「钦差大人,下官于此事确有失察之责,但是还请大人明鉴,赵琮这等害群之马乃是他自甘堕落,漕衙事先并不知情!」
他知道赵琮的手脚没那幺干净,但他确实不知此人竟然和乱党有关,否则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赵琮继续掌控着扬州段漕运,毕竟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范东阳深吸一口气,宋义终究是蒋济舟的副手,漕督衙门的二号人物,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不能强行把他和赵琮扯在一起,当即面色不善地说道:「宋参政先坐吧。叶掌令,请你详细说说,赵琮到底所犯何事?证据何在?」
叶庆拱手一礼,沉稳地说道:「禀钦差大人,此案源自靖安司数月前破获的玄元教乱党案。该教以济民堂等善堂做掩护,实则在江南多地发展势力,敛财聚众图谋不轨。通过对妖教圣女柳英的审讯,以及对其他线索的追查,下官发现赵琮和妖教存在长达多年的暗中勾结。」
在他不慌不忙的陈述中,在场高官对此案原委有了清晰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