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蒋方正此前一提,赵琮当即答应下来,而且他不觉得自己有必要畏惧薛淮,反正他不像许观澜那般贪婪,这些年在漕运上收受的好处也不算多,经得起都察院的监察。
薛淮平静地说道:「钦差大人,下官虽然觉得赵通判将责任都归咎于盐商,此议不甚妥当,但是赵通判光明磊落一心为公,确实值得下官奉为表率。」
宋义闻言微微皱眉,赵琮心里则咯噔一声。
他们原以为薛淮会替盐商们张目,也都做好了和这位官场新贵当面交锋的心理准备,谁知对方竟然如此谦恭。
薛淮擡眼看向赵琮,意味深长地说道:「在薛某看来,这场盐漕之争并无谁对谁错之分,而今赵通判展现出漕衙同僚的操守和品格,或许两淮盐协应该做出一定的让步,如此才不辜负赵通判这番发自肺腑的慷慨陈词。」
宋义心中忽然涌起不详的预感。
便在这时,一名钦差随员小心翼翼地入内禀道:「启禀钦差大人,靖安司掌令叶大人有要事求见。」
范东阳双眼微眯道:「请他进来。」
片刻过后,靖安司江苏掌令叶庆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正堂。
他先向范东阳行礼,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钦差大人,卑职冒昧求见,是为漕运总督衙门扬州监兑厅通判赵琮赵大人而来。」
「哦?」
范东阳不疾不徐地问道:「叶掌令,你找赵通判有何要事?」
叶庆转头看了一眼略显慌张的赵琮,冷声道:「赵通判,你是否要主动坦白?」
赵琮猛地咽下一口唾沫,方才的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颤声道:「叶掌令此言何意?」
叶庆不再卖关子,直截了当地说道:「数月前,靖安司查获一群假借济民堂之善名作乱的妖教乱党。经过连续数月的审问和追查,本官已经查实,尔身为朝廷命官,竟然暗中勾结妖教中人,收受大笔贿赂,利用手中权力在运河上为乱党创造各种便利,人证物证确凿,你休想抵赖!」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堂上炸响。
范东阳锐利的眼神如刀子一般刺向赵琮,而宋义则是满面不敢置信之色,就连漕帮的赵胜忠和王奎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赵琮。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