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多钟过后,漕衙正堂。
范东阳和蒋济舟分左右而坐,中间隔着一张酸枝木茶几。
侍从奉上香茗后,便无声地退了出去,偌大的正堂只剩下范东阳带来的两名心腹随员侍立在角落阴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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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部堂。」
范东阳没有动茶,他将双手轻轻搭在膝上,目光如沉静的深潭,看向蒋济舟说道:「本官奉旨南下,部堂想必已然知晓缘由。盐漕之争震动江南,更已上达天听。陛下于太液池畔闻奏,龙颜甚是不豫。」
蒋济舟的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自责,愧然道:「下官未能及时平息地方纷扰,致烦圣心,实乃臣下失职,百死莫赎!」
「失职与否,尚待查证。」
范东阳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淡然道:「陛下极为重视此事,召内阁大学士、六部堂官及都察院重臣廷议。朝堂之上,对于盐漕之争的根源,诸公各执一词争论激烈。」
蒋济舟早已知晓中枢关于此事的争议,面上依旧是恳切之色:「下官愚钝,行事或有操切之处,然一片赤诚天日可鉴。皆因事态紧急,下官恐酿成大祸,才不得不斗胆直陈御前。」
范东阳擡手,目光深邃地看着蒋济舟说道:「陛下有口谕。」
蒋济舟立刻离座,撩袍便要跪下。
「陛下说,蒋济舟站着听即可。」范东阳转述道:「陛下口谕:盐漕之争,非一地之疥癣,实乃国脉之隐忧。蒋济舟急报于朕,是忠亦是责。然事已至此,追责无益。朕要的不是谁压倒谁,而是各司其职相安无事,共保运河畅通江南稳定。」
蒋济舟保持着躬身聆听的姿态,恭谨道:「臣叩谢天恩!陛下圣训,臣必铭记于心,肝脑涂地以报!」
范东阳等他直起身重新落座,才继续道:「本官初来乍到,对江南情形不甚了解,还请部堂告知盐漕之争的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