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庆点头赞同。
薛淮继续说道:“第二步则是集中力量挖出那个孟书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孟书生在漕运衙门必然有很深厚的人脉关系,否则他无法辗转腾挪于玄元教和官府之间。你不妨直接从漕运衙门入手,尤其要注意漕衙那几位高官身边的谋士和幕僚,一般而言,这种身份的人最适合做这些事情。”
叶庆听到此刻,不由得暗中感慨那位即将入阁的沈尚书手段高明,仅仅几年时间就能将薛淮培养到这种层次。
他知道薛淮天资聪颖才情卓著,否则也无法十六岁高中探,但是官场上的打磨并非靠才华就能解决一切问题,很多事情没有足够的历练,绝对做不到面面俱到又举重若轻。
薛明章英年早逝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薛淮能有今日的城府手腕,只能是沈望对他倾囊相授,否则他不可能有这般成熟的手腕。
叶庆一边羡慕薛淮有个尽心尽力的座师,一边爽快地说道:“景澈兄此言真令我茅塞顿开。你放心,我会抽调人手去淮安打探消息,尽快挖出那个孟书生的真实身份。”
他还有句话没有明言,靖安司在漕运衙门之中埋了暗桩,之前没有仓促动用,如今自然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刻。
面对叶庆不加掩饰的赞赏,薛淮平静自谦,而后道:“从目前的线索来分析,漕帮和济民堂的勾连很深,而且漕运系统的关键节点已被妖教深度渗透利用,这种程度的渗透绝非赵琮这种中层官员能完成,其上必有庇护或主谋。但是以你我的力量,想要在不引起朝野震动的前提下直接查漕运衙门,这显然不切实际。”
叶庆闻言陷入沉思之中。
薛淮所言乃是非常现实的问题,蒋济舟不是许观澜,如果两人冒然行动,对方一封弹章直接呈递御前,天子为了维系千里运河的稳定以及首辅宁珩之的体面,最终只会让薛叶二人偃旗息鼓,说不定还会训斥他们胡作非为。
这就是天子之前让韩佥转告二人,必须要低调行事暗中查探的缘由。
然而眼下的关键是如何破局。
薛淮的前两步棋都是在边角布局,切断济民堂和玄元教的关系是为民生,追捕胡娇娘和孟书生是为顺藤摸瓜,但是敌人不会傻乎乎地等着他们查。
连柳英都不清楚老祖和圣子的身份,足见对方的小心谨慎,想要抓到胡娇娘和孟书生肯定很难,这个时候最好的策略便是直取中军,从漕运衙门入手扭转明暗之势。
“或许……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