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是否会惹怒薛淮,显然不是她会在意的事情,因为她在下毒之日便一心求死,只是薛淮用济民堂的人作为要挟,不许她自行了断。
连生死都不放在心上,她又怎会在乎薛淮的观感?
薛淮看着这幅静止的画面,并未立刻开口打破屋内的沉寂。
两人一站一坐,薛淮看着徐知微,而徐知微看着窗外,犹如一幅诡异又和谐的画卷。
“徐姑娘。”
薛淮语调平静,带着一丝刻意放低的温和:“初春寒重,窗边有风,还是移步近些火炉为妥。”
徐知微不语。
薛淮亦不在意,缓步走到她旁边一张同样式样的圈椅坐下,隔着几步的距离,自成一方无形的空间。
炭盆里发出细微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清晰地回荡。
薛淮的指节无意识地在光滑的扶手上轻轻叩击了一下,那声响微乎其微,却让徐知微置于膝头、苍白纤细的手指几不可查地蜷缩了一下。
这细微的反应没能逃过薛淮的眼睛。
“这十天时间里,我让人彻查你的过往,却始终没能寻到你那位姑姑的半片衣角,就好像这世上不曾存在这个人。”
薛淮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继而道:“原先我以为如你所言,你姑姑和我们薛家之间仅是私仇,但是转念一想,我认为你多半是被你姑姑骗了。”
听到最后两个字,徐知微的呼吸有瞬间的凝滞。
她终于缓缓转动眼珠,目光如同一潭枯水落在薛淮脸上。
薛淮迎上她的视线,不慌不忙地说道:“你能否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姑姑的凄惨遭遇是否发生在大约十几年前?”
徐知微弱不可闻地应了一声。
薛淮轻轻一叹,眼中多了两分怜悯,缓缓道:“你不妨试想一下,倘若你姑姑没有说谎,那么她为何要等我南下扬州才报仇呢?”
听闻此言,徐知微的眼神终于现出波澜。
“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我们长话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