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澜面如锅底,右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寒声道:“不能让他就这样拿下刘家。”
他不是特别在意刘傅的死活,可是那个老东西手里握着盐运司的把柄,如果他不去救刘家,刘傅一定会选择拉盐运司下水!
“陈伦。”
许观澜迅速做出决断,咬牙道:“点齐五百盐兵,随本官前往永庆坊。”
陈伦杀气腾腾道:“卑职领命!”
娄师宗亦站起身来,脸上难掩忧色。
他和头脑简单的陈伦不同,总觉得薛淮这一连串的动作似乎藏着极深的阴谋,只是一时间难以推断,刘家又不能真的倒下。
许观澜对他说道:“你留下来守好盐院。”
娄师宗拱手道:“是,运台。”
三人迈步走出正堂,却发现一个四旬男子身着官服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问道:“敢问运台这是要去何处?”
此人便是两淮盐运司从四品同知黄冲,虽说官阶在娄师宗和陈伦的从五品副使之上,却因为许观澜的排挤和打压,这两年已经成为盐运司的边缘人物。
“本官的事,轮不到黄大人操心。”
许观澜一句话便堵了回去,也懒得细究黄冲的突然出现,他回头深深看了娄师宗一眼,随即带着陈伦大步离去。
运司街位于扬州城东北区域,而永庆坊位于东南区域,几乎要穿过半座城池。
等许观澜和陈伦带着五百盐兵气势汹汹地赶到永庆坊锦绣街,这里已经是剑拔弩张的对峙之势。
薛淮亲率府衙三班差役以及谭明光调来的三百巡检司弓兵,将占地面积宽广的刘氏大宅团团围住。
刘家并未放弃抵抗,刘傅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在刘许匆忙回来报信之后,立刻命家中护院占据围墙高处,同时大门紧闭,摆出决不臣服的姿态。
锦绣街上,局势一触即发。
府衙刑房司吏郝时方站在刘家大门前,用洪亮的嗓音不断重复谭明光和薛淮的决定,劝说刘家人放下武器莫要负隅顽抗,否则便是谋逆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