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淮静静地看着他,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失望。
从他掌握的资料来看,许观澜的能力毋庸置疑,两淮盐运司能够稳居大燕十一盐场之首,他称得上居功至伟,至于个人品格问题,这显然不是天子和庙堂诸公最关注的地方。
薛淮十分清楚今夜这场宴席的真意,他何尝不是希望许观澜能够悬崖勒马,但是如今看来对方和那些大盐商牵扯极深,早就无法割裂。
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他对着许观澜一拱手,决然道:“许运使今夜设宴款待,下官承情,然而道不同不相为谋。念在这桌席面的份上,下官亦好心奉劝一句,大人若是想再返中枢,不妨将眼光放得长远一些,一味拘泥眼前之利,怕是难登庙堂之高。”
厅内的气氛几近凝滞。
薛淮站起身来,不再去看面色阴沉的许观澜,对一旁的娄师宗说道:“还请娄大人引薛某离去。”
娄师宗嘴唇翕动,讷讷难言。
薛淮不再勉强,自嘲一笑,而后迈步朝外行去。
“薛淮!”
许观澜一声厉喝,先前始终维持的风度此刻荡然无存。
薛淮停步,扭头望着位高权重的盐运使。
许观澜盯着这个年轻人沉肃的面庞,一字字道:“本官最后警告你一次,若是你干碍到盐政大计,不论你身后站着何等靠山,本官决不会同你善罢甘休。”
薛淮稍稍沉默,平静的语调中透出几分锐利:“薛某拭目以待。”
话音落地,他不再迟疑,大步离去。
(本章完)